第1章
此人瞧着风流倜傥芝兰玉树,实则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
公主,咱们如今跟太子可是一条船上的,他日若有个万一,只怕公主府与曹家都不得好啊。
珍馐当前,驸马不思用膳,只顾喋喋不休地危言耸听。
戏竹一声不吭为我布菜。
说了好一会儿,驸马才堪堪住口,呷了口茶后又似提醒似警告地飘出一句。
公主,唯有依靠太子,才是咱们如今的上上策啊。
啪嗒一声。
我将玉箸搁在筷架上,抬眼睨向驸马。
驸马眼睛稍有闪躲,旋即才与我对视,一派语重心长的模样。
公主,你毕竟是个女儿家,若来日陛下……咱们还需仰仗太子,方可继续高枕啊。
终是忍不住嗤笑了声。
驸马眼神转为疑惑。
用帕子拭了拭嘴角,我玩味问道。
驸马,若有朝一日太子与本宫生了龃龉,我们姐弟不复如今和睦,驸马会选择谁?
06
坐立难安的驸马,没坐多久便又急匆匆走了。
直到背影彻底消失,他也没回答我的问题。
小人!
戏竹满脸怒容。
我心中却平波无澜,我不信他不知道太子欲送我去北疆和亲。
明明知晓一切,却始终隐瞒。
早在他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会选择站在哪边已经非常清晰。
殿下,驸马这般,实在是……
逾矩的话没说出来,戏竹一向如此,哪怕再愤怒也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没关系,我轻笑了声:本宫当初选他做驸马,原也不是奔着同他琴瑟和鸣去的。
当初选择这个男人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便是取信于太子。
可惜啊,白费了我的良苦用心。
而且,想起什么,我忍不住笑了声:想来这世上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过既没有儿女不能纳妾,还需要对妻子曲意逢迎的日子。
尤其还是跟太子一丘之貉的男人。
从与驸马成婚第一日起我便放了话,大业一日未成,我便一日不会生儿育女。
成婚之初。
我那所谓的公爹婆母,也曾跃跃欲试要拿捏我。
命我端茶倒水,晨昏定省,就连用膳都想让我侍奉。
结果被太后留给我的曲嬷嬷好一番敲打。
从那之后,两人便对我这位地位尊崇的儿媳敬而远之了。
至于驸马本人,只怕比太子更盼着我能去北疆和亲。
08
许是被太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当天夜里,老实了好几年的婆母,忽然上了门。
刚进门。
这老妪便摆起了婆婆款。
大摇大摆坐在主位不说,还妄图让我站着回话。
若是先前我同太子关系尚好时,或许还会看在太子的份儿上,给她几分薄面。
可如今嘛。
看着眼前颐指气使的老妪,我心底暗暗发笑。
难怪太子会蠢成这样,原来他母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竟连一个完整的脑子都拼不起来。
温承啊,你——
放肆!
不待这老妪再说更多,戏竹一道厉喝打断她。
便是宫里的贵妃的贵妃娘娘也得尊称我们殿下一声‘公主’,谁给你的胆子直呼殿下名讳!
老妪脸一青,强压着怒火道。
她既嫁与我儿,那便是我冯家的儿媳,我身为婆母就是板上钉钉的长辈,难道连名字都唤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