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小声议论：这不是刚才电视上那个男的真人比视频里帅多了！

    他加快脚步，却在转角处被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孩拦住。

    程、程先生！男孩紧张地推了推眼镜，我是您和林雨薇共同关注的那个情感公众号的小编...能采访您一下吗关于PUA和情感操控的识别...

    程煜本想拒绝，却在看到男孩手腕上隐约的疤痕时停住了脚步——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为情所伤的痕迹。

    一小时。他看了看表，但我有个条件——用化名。

    当晚，一篇名为《我曾是情感吸血鬼的血包》的文章刷爆朋友圈。程煜在窗前读完最后一段：...爱不是无止境的给予，也不是单方面的索取。当你发现自己的付出总是被当作理所当然，当你开始习惯性道歉即使你什么都没做错，当你在这段关系里越来越讨厌自己——是时候拔掉那根抽血的针头了。

    他关掉页面，发现有一条新短信。这次是林雨薇的母亲：小程，雨薇住院了，医生说有轻度抑郁。她一直喊你的名字...你们毕竟三年感情...

    程煜回复：阿姨，建议您带她去专业心理机构治疗。医药费我可以承担一部分，这是我最后一次联系您。

    发完这条消息，他删除了所有与林雨薇有关的联系方式。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是一场无声的庆典。

    与此同时，医院病房里的林雨薇正对着手机镜头补妆。她特意选了45度角，让苍白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宝宝们，我最近经历了一些事情...她按下录制键，声音哽咽，想和大家聊聊网络暴力的伤害...

    镜头拍不到的角落里，她的母亲正看着手机上的银行到账通知叹气。通知附言只有四个字：好自为之。

    林雨薇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点赞数，嘴角微微上扬。她昨晚发布的抗抑郁日记视频已经突破50万播放量，评论区挤满了安慰她的粉丝。

    抱抱姐姐，渣男不得好死！

    这么优秀的女孩子都有人舍得伤害

    已取关那个PUA男，大家一起去举报他公司！

    她修长的手指划过一条条评论，像女王检阅自己的军队。这才是她熟悉的世界——镜头前的林雨薇永远是被辜负的公主，而程煜不过是故事里必要的反派角色。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品牌合作方的电话。林雨薇清了清嗓子，换上那副甜而不腻的声线：王经理呀，视频数据您看到了吗我的粉丝都很心疼我呢...

    林小姐，对方的声音异常冰冷，请你立即删除那则视频。我们刚刚收到律师函，你所谓的抗抑郁药物实际上是维生素片，而且你涉嫌伪造病历。

    林雨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确实在视频里故意晃了一下药瓶，但怎么可能有人看清标签

    这、这是误会...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误会王经理冷笑，网友截图对比了你药瓶上的生产批号和市售维生素完全一致。更精彩的是，你哭着说被网络暴力导致失业，但有内部员工爆料是你先辱骂客户被开除的。

    电话挂断的忙音像一记耳光。林雨薇疯狂刷新页面，发现刚刚还一片祥和的评论区已经变了天：

    大家快看@医学侦探的新视频！实锤这女的拿维生素装抗抑郁药！

    最新爆料：她前公司HR出示了她骂客户穷鬼的录音！

    细思极恐，她视频里哭的时候还记得补妆画眼线...

    手机像烫手的山芋般摔在地上。林雨薇蜷缩在沙发角落，突然发现公寓安静得可怕——没有程煜轻声问她要不要喝点热水的声音，没有他默默收拾她乱扔的衣服的窸窣声，甚至连他总忘记关紧的水龙头滴水声都没有了。

    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