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需以龙血为引,剜去妖的情魄,方能化为人形。但龙血...唯有洛水龙王骨可提龋
话音未落,河床突然震动,露出深处盘绕的巨大龙骨。素雪虚影触碰龙骨的瞬间,所有骸骨突然睁眼,齐声低吟:还我心来...
沈砚之认出这是当年被素雪救过的村民,他们的魂魄竟被封禁在龙骨中。玉简自动翻开,露出最后一页血字:化形者需饮下负心人血脉,方可解焚心咒之劫。
云瑶忽然拔剑抵住沈砚之咽喉:柳家血脉未尽,而你...已与花妖定下焚心契,血脉中亦有妖气。若用你的血...
素雪虚影突然扑过来缠住剑身,她的指尖已长出青色利爪:不准碰他!当年我若真要报仇,早该吸干柳明烛的精气...可我偏要修出人心,偏要看看这人间值不值得...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化作光点融入玉简。沈砚之趁机夺过玉简,只见上面浮现出素雪五十年前的记忆——柳明烛中举后跪在镜湖前痛哭,身后站着持剑的上清派掌门,而他手中握着的,是素雪刚化形时送他的玉兰花簪。
8
焚心成灰
月圆时分,沈砚之将玉简放在龙骨眼处,按照经书记载划破手腕。龙血渗入玉简的瞬间,素雪的实体竟从光芒中踏出,身着当年未完成的婚服,腕间妖纹化作鲜红的喜带。
砚之,你看...我是人了。她伸手触碰他的脸,指尖却带着龙骨的冰凉,可为什么...心是空的
云瑶突然惊呼:快看她胸口!素雪的衣襟下渗出黑气,那是被剥离的情魄在反噬。沈砚之这才明白禁术的真相——化形者需舍弃所有情感,而他的血中既有柳家负心之血,又有焚心契的羁绊,反而让两种力量在她体内撕扯。
原来...人心比妖丹更难修。素雪笑着落泪,黑发逐渐变回雪白,五十年前我不懂,以为爱就是占有;如今才明白,爱该是...该是...
她的声音被黑气吞噬,利爪刺破沈砚之肩膀。云瑶挥剑欲斩,却见沈砚之抱住素雪,主动将脖颈送到她唇边:吸我的血吧,只要你能活。
素雪猛然回神,利爪在他颈侧划出血痕却未落下去。她低头吻了吻那道伤口,轻声说:砚之,帮我把玉简放回龙骨里...从此后,洛水底下再无露华夫人,只有木芙蓉精素雪,守着她的书生,一千年,一万年。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洛水上时,素雪化作万千花瓣,每一片都刻着勿念二字。沈砚之攥紧手中半块玉佩,听见云瑶在身后叹息:上清派的《斩妖录》该改改了...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妖,是人心难测啊。
他将玉简投入洛水,看着龙骨逐渐沉入泥沙,忽然想起素雪第一次对他笑时,眼尾那抹比月光更温柔的弧度。原来有些爱,不必化为人形,不必长生不老,只要曾在人间共看过一场花开,便已胜过千年修行。
9
花瓣寻灵(十年后)
陇右道的风沙卷着驼铃声,沈砚之腰间的锦囊突然发烫。十片泛黄的木芙蓉花瓣挣出锦囊,在空中排成箭头指向敦煌方向。他摸了摸鬓角新添的白发,握紧车辕上刻着莲花纹的木雕——那是素雪最后留给他的执念。
沈郎,前边就是玉门关了。驾车的胡商突然指着戈壁上的孤影,瞧那孩子,竟在这鬼地方采花
红衣小女孩蹲在仙人掌旁,指尖轻抚着枯黄的花瓣,抬头时眼尾微扬的弧度让沈砚之猛然屏住呼吸。她腕间青色胎记形如并蒂莲,怀中抱着的玉兰花虽无香气,却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沈砚之蹲下身,声音发颤。女孩将玉兰花别在他发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我叫阿雪,阿爹说我是从洛水飘来的种子。
风沙掠过沙丘时,沈砚之看见阿雪眼中闪过一丝金芒——那是妖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