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长王大川——父亲的老友,左眼上那道蜈蚣似的伤疤是二十年前山崩留下的纪念。
哟,这不是林大树家的崽子吗一个铁塔般的汉子挡在他面前。王虎——队里的副队长,身上散发着劣质酒和汗臭混合的气味。瘦得跟竹竿似的,挥得动斧头吗
周围的伐木工爆发出一阵哄笑。林小山攥紧斧柄,木头纹理硌得掌心生疼。
我会...努力。他声音细如蚊呐。
王虎突然掐住他的后颈,滚烫的鼻息喷在他耳畔:听说你爹是被山里的东西吓病的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他耳朵上的伤口,该不会是被女鬼咬的吧
够了!王大川扯开王虎,他爹救过我们六个人的命。
队伍在晨雾中启程。路过镇口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冲出人群,将一块光滑的黑色石头塞进林小山手里:带着它,能保平安。
王虎一脚踢开女孩:滚开,贱民!
石头滚落在地,裂成两半。林小山弯腰去捡,却在碎石间发现一张折叠的纸条。展开后,上面用炭笔画着一棵榕树,树上插着七把斧头,树下躺着八个火柴人——正好是他们这支队伍的人数。
看什么呢王大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小山慌忙收起纸条:没什么。
正午时分,他们抵达黑松岭边缘。这里的树木异常高大,树冠遮天蔽日,连阳光都被过滤成诡异的绿色。林小山注意到,每棵树的树干上都布满纵向的抓痕,像是有什么东西常年从地底爬上来...
二十年前那支勘探队,休息时王大川突然开口,我们找到他们营地时,帐篷完好无损,篝火还是温的。他摩挲着眼上的伤疤,但所有人的斧头都插在榕树上,就像...
像被刻意摆放好的祭品。林小山脱口而出。
王大川的眼神骤然变冷:你怎么知道这个细节从没对外说过。
林小山后背沁出冷汗。他确实不知道,那句话就像有人借他的嘴说出来似的。
傍晚扎营时,王虎又来找茬:听说进山不能喊真名他突然提高音量,林小山!林大树!
名字在树林间回荡,惊起一群乌鸦。但奇怪的是,乌鸦没有飞远,而是在他们头顶盘旋,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夜深后,林小山被一阵歌声惊醒。那声音忽远忽近,时而像妙龄少女,时而又像垂死老妪。他颤抖着摸出那块裂开的黑石,发现石头内部竟嵌着一缕白发。
帐篷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小山...是王虎的声音,出来,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林小山正要回应,护身符突然变得滚烫。他猛地想起父亲的警告,死死咬住嘴唇。
小山...声音突然变成父亲的语调,快跑...它们来了...
帐篷帘子被掀开一角,月光下,一只惨白的手伸了进来。那只手有着少女般的纤纤玉指,指甲却黑如鸦羽,足足有三寸长。
林小山抡起斧头砸去,听见一声非人的尖啸。掀开帐帘追出去时,外面只有一片死寂,但营地边缘的泥地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八对脚印——七对走向森林,一对从森林走来...
3
队友喊了我的名字
晨露像死人的汗珠般挂在草叶上。林小山用颤抖的手将黑色石头重新拼合,那缕白发却消失得无影无踪。营地静得可怕——太静了,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仿佛整座森林都在屏息等待什么。
昨晚谁守的夜王大川的吼声打破寂静。
队员们面面相觑。排班表上应该是李强和赵四,但他们的帐篷空空如也,睡袋整齐得像没人用过。
又吓尿裤子了王虎踢了踢林小山的小腿,酒臭味扑面而来。他脖颈上有一圈诡异的红痕,像是被什么细绳勒过。两个怂包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