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说圣托里尼的悬崖教堂才配得上我们的......

    林夕撞开安全通道门时，十二厘米的Jimmy

    Choo细跟卡进格栅缝隙。暴雨从天台灌进来，手机在台阶上不断翻滚，陆沉舟的未接来电在雨幕中明明灭灭。她伸手去够的瞬间，腹部撕裂般的剧痛比惊雷更早炸响。

    鲜红顺着米色阔腿裤蜿蜒而下，在台阶上浇灌出诡异的花。林夕仰头望着旋转的灰色天空，想起三年前那个同样下着暴雨的深夜。当时她躺在急救车上，陆沉舟的白衬衫浸满她的血，却仍死死攥着变形的手刹——就像现在她拼命攥着那串沾血的鸢尾项链。

    胎心停了。护士掰开她痉挛的手指，家属签字！

    无影灯在头顶炸成破碎的月光，林夕在麻醉剂的浪潮中浮沉。耳边传来器械碰撞的金属哀鸣，恍惚看见十七岁的陆沉舟跪在雨里，用校服裹住被撞伤的流浪猫。少年睫毛上的雨珠坠在她手背，如今都化作手术刀上的寒霜。

    病人子宫有陈旧性损伤！

    联系不上家属，那位先生还在急诊陪白小姐做过敏源检测......

    林夕在剧痛中笑出声。原来他今早匆匆出门时，西裤口袋里露出半截的抗组胺药盒，从来不是为她准备的。就像此刻被扔在污物桶的妊娠囊，不过是商业联姻里又一张作废的筹码。

    醒来时监护仪在唱单调的挽歌。护士递来染血的手机：有位顾先生打了十七通电话。

    屏幕亮起的瞬间，白薇刚更新的ins照片刺入瞳孔：陆沉舟的睡颜特写，背景是急诊室浅蓝隔帘，配文凌晨三点的守护者。

    林夕拔掉输液管，血珠溅在窗台枯萎的鸢尾花瓣上。她赤脚踩进暴雨里，病号服口袋的B超单正在融化，墨迹晕染成胎儿蜷缩的形状。马路对面广告屏突然亮起陆氏集团的巨幅宣传片，陆沉舟在镜头前举起婚戒：我最珍贵的......

    尖锐的刹车声吞没了后半句告白。林夕在腾空而起的瞬间，看见便利店橱窗里正在重播他们的世纪婚礼。那年她戴着鸢尾头纱走向他时，怎么就没发现他无名指上的戒痕，早已刻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呢

    患者瞳孔扩散！

    RH阴性血！快联系寰宇医疗的陆总......

    急救灯将雨幕染成血色，林夕在失温的眩晕中看见产房走廊。陆沉舟抱着襁褓转身离去，雪白襁褓突然渗出鲜红，变成她此刻身下漫延的血泊。有人在她耳边轻笑：你以为三年前真是意外

    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长鸣时，陆沉舟正站在急诊室窗前回拨电话。白薇腕间的红疹在晨曦中消退，过敏报告单显示着人工色素阳性反应。他摸向口袋里的天鹅绒方盒，却发现今早准备的求婚戒指，不知何时变成了林夕手术同意书上撕下的签名页。

    第三章：断翅之蝶

    ICU的紫外线灯在凌晨五点熄灭时，林夕数清了天花板裂缝里藏着的七只死蛾。陆沉舟推门而入的瞬间，消毒水混着他袖口的广藿香，凝成尖锐的冰锥刺入太阳穴。

    协议需要补充条款。他把牛皮纸袋扔在床头柜，震得鸢尾花瓣跌进葡萄糖溶液，白薇不喜欢我们的婚房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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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夕望着点滴管里倒流的血线，想起昨夜被推出手术室时，护士说有个男人在安全通道抽了一整包烟。此刻陆沉舟的铂金袖扣上还沾着烟草碎屑，在他翻动协议时折射出冷光，像极了三年前车祸现场挡风玻璃的裂纹。

    手机在枕下发出垂死蜂鸣。父亲秘书的哭腔刺破晨雾：大小姐，银行突然抽贷......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坠地的轰响，与她无名指上消失的婚戒一同沉入深渊。

    看来违约金要翻倍了。林夕拔掉鼻氧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