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了来人的身份，他工位就在我隔壁，上周还给我送了护手霜，说程序员敲键盘也要注意手上的保养，手可是女人第二张脸。

    此刻他的脸像被揉皱的A4纸，神色不明，右手腕的蛇形刺青在袖口蠕动。

    你果然能看见标记。

    陈子安咧开嘴，布满烟渍的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不过，这次你躲不掉了。

    就在我怔愣间，他掏出水果刀捅进我的小腹时，我发狠一把扯住他袖子，露出他手上的刺青。

    蛇头位置有道刚结痂的伤疤，和外卖员手上口子的位置一模一样。

    为什么……是我

    血沫呛进气管，我的声音很轻，我知道我又躲不过了，我攥紧他试图抽离的手，问出了这个一直哽在我心头的疑问。

    他忽然露出诡异的笑：为什么你是实验品啊。

    ……实验品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被血染得模糊，透出的白光像加了红色的滤镜。

    一条匿名短信蓦然跳出来：

    找到蛇，否则循环永远继续。

    直到黑暗吞没我的视野，皮带扣撞击声不停擦着耳膜划过。

    陈子安蹲下来，他在翻我的包，嘟囔声断断续续：芯片……芯片……到底藏哪儿了……

    第二章：第四个凶手

    第四次重生时，我往包里塞了把美工刀。

    桌上蛋糕的奶油已经长出霉斑，发出酸馊味，手机显示19:30。

    这次我没点燃那支蜡烛——上轮循环点燃它时，我还没缓神过来，火苗突然蹿到房顶，差点烧掉我半边头发。

    第三天，陈子安终于出差回来。

    公司大楼像只蹲伏的巨兽。

    陈子安工位的灯还亮着，他正悠哉地给仙人掌浇水，见到我时，他右手手腕缠着崭新的运动护腕。

    我装作不经意：陈主管，你手怎么了，出个差还受伤了

    没事，就是搬行李的时候扭了一下，陈子安抚上右手手腕，扭了扭，小时，今晚还是你加班吗一个女孩子不用这么拼，该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

    他顺手递来一杯咖啡，袖口沾着点褐色污渍。

    我上前接咖啡，假装被地上的数据线绊倒，顺势扯开他手上的护腕。

    怎么回事

    没有……什么都没有！

    手腕上皮肤光洁，连颗痣都没有。

    我甚至要怀疑自己的记忆，蛇形刺青怎么就没了

    监控室的保安阿伯习惯性地打着瞌睡，我趁机溜进去。

    调出昨天晚上公司的监控录像，我后颈的汗毛突然炸开。

    昨晚22:00到凌晨4点的画面被替换成循环播放的走廊空镜，而陈子安此刻正在屏幕里对我微笑。

    要帮忙查记录吗他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耳侧。

    我猛地撞翻椅子冲出大楼，直到肺叶刺痛才敢停下。

    便利店橱窗倒影里，我的卫衣后背晕开大片汗渍。

    这个陈子安到底是谁

    手机显示21:45。

    还剩十五分钟，这次我躲回一楼的女厕所隔间。

    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往鼻腔里钻。

    手机突然弹出电量不足警告——我明明充到100%才出门的。

    97%...63%...21%...

    数字暴跌像倒计时，当红光跳到1%时，隔板下方缓缓伸进半张人脸。

    保洁伍姨歪着头笑，浑浊的眼球几乎贴到地面：抓到你了。

    她右手攥着的拖把滴着暗红液体，袖口卷起处，蛇形刺青正顺着皱纹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