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姑娘换线时的念头——她想让我绣坏礼服,您动怒罚我。
林婉柔浑身发抖:她、她会妖术!
妖术贵妃突然冷笑,上个月你说沈清梧在我玫瑰膏里下朱砂,结果查出来是你自己往她绣绷里塞针。她甩开林婉柔的手,去把张妈妈叫来。
林婉柔脸瞬间惨白。
变故发生在张妈妈来之前。
林婉柔突然从袖中抖出封信,信纸哗啦甩在沈清梧脚边:这是我在她屋里搜的!
她勾结宫外陆公子,要送密信出宫!
沈清梧蹲下身摸索。
信纸边角有蜡印,摸上去是陆世昌的私印——那是兵部尚书庶子,赌坊常客,上个月还抢了青荷老家的田契。
陆世昌贵妃声音冷下来,他上月才因斗殴被禁足,你勾结外男
我没有。沈清梧捏着信纸,这信不是我写的。
不是你写的林婉柔尖笑,那怎么会在你枕头底下
青荷。沈清梧唤了声。
青荷立刻攥住她手腕,在她掌心写:今早我收拾屋子,没见这信。
定是你趁我失明时塞的。沈清梧转向林婉柔,你昨日翻我妆匣,我虽看不见,却闻见你身上的沉水香——和这信上的味道一样。
林婉柔后退两步:你、你血口喷人!
贵妃突然按住太阳穴:够了。她指节敲了敲桌案,把沈清梧和青荷押去大牢。
林婉柔,你跟我回殿。
沈清梧被推搡着往外走时,听见林婉柔带着哭腔的娘娘,和贵妃冷淡的闭嘴。
青荷攥紧她的手,掌心全是汗。
牢车摇晃时,沈清梧闻到一缕龙涎香。
那味道像浸了松烟墨,和宫里其他皇子的香不同——是太子萧景珩。
她记得上月宫宴,萧景珩斜倚栏杆看她绣屏风,嘴里叼着葡萄说这绣娘眼尾翘得像狐狸,转身却把想摸她手的三皇子踹进了荷花池。
此刻那缕香在牢车旁停住。沈清梧听见有人轻笑:有意思。
大牢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青荷把她按在草堆上,突然塞给她个纸包。
纸包上还沾着露水,混着艾草和决明子的香气。
周嬷嬷送的。青荷在她掌心写字,她说这药敷眼能缓失明。
沈清梧摸了摸纸包,指尖触到包药的粗麻纸上有个针脚——是周嬷嬷的暗记。
她把药包按在眼上,凉丝丝的,疼得发涨的眼眶竟松快了些。
青荷在她身边坐下。
沈清梧听见远处传来更声,还有老鼠啃木头的响动。
她摸着药包笑了笑——这牢,怕是关不住她的。
沈清梧把药包按在眼上,凉意从眼眶漫开。
疼了半日的酸胀渐渐散了,她靠在草堆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粗麻纸。
周嬷嬷的针脚扎得深,硌得掌心发疼——这暗记,原是她小时候在沈府绣房,老绣娘教的保命标记。
青荷的手突然覆上来,在她掌心写:怕沈清梧摇头。
她不怕牢里的霉味,不怕林婉柔的算计,怕的是每次用了窥心术就失明的时辰。
昨日若不是看不见,怎会让那信塞到枕头下
她闭着眼叹气。
半刻钟的人心,换一小时的黑暗——这买卖,到底是亏了。
可除了这法子,她又能靠什么在宫里活下来
药包突然发烫。
沈清梧指尖一颤,艾草香混着股陌生的暖,顺着太阳穴往脑子里钻。
她听见自己血管跳动的声音,像敲着小鼓。
青荷的手在抖,可掌心的温度却比平时烫。
青...荷她哑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