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发现池水泛起微光——是测谎魔法。

    ——完蛋，玩脱了。

    铛铛从黑玛瑙浴池里湿淋淋地爬出来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魔王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测谎池水泛着幽蓝的光，她刚才那句您的角比圣殿金顶更完美居然没让池水变红，说明这居然是句真话。

    ……行吧，审美被魔族同化了。

    卢西恩站在池边，银发垂落，金瞳里闪烁着危险的兴味。

    他指尖缠绕着暗红魔力，像逗弄猎物般轻笑道：继续。

    铛铛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运转——魔王喜欢听什么

    她回忆大殿里的浮雕、文书、甚至他衣领下的疤痕，迅速拼凑出一个模糊的画像：傲慢、崇尚力量、厌恶虚伪的奉承。

    于是她抬起头，水珠顺着发丝滑落，语气真诚得近乎理直气壮：

    属下觉得，大人处决叛徒时的手法特别优雅。

    池水纹丝不动。

    卢西恩挑眉：优雅

    嗯，像艺术家。她面不改色，尤其是上次那个被您用深渊之火慢慢熔化的家伙，惨叫的节奏感很强。

    ——这是她从侍女闲聊里偷听到的。

    魔王忽然低笑出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小骗子，你当时根本不在场。

    铛铛心跳一滞，但面上不露怯：属下听说的，但想象了一下，觉得肯定很精彩。

    池水依然没变色。

    ……好险，蒙对了。

    卢西恩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手：穿好衣服，跟我去书房。

    他转身就走，黑色披风在身后翻涌如夜雾。

    铛铛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纱衣，默默从池边捞起一件不知谁准备的暗红色长袍——居然是她原本世界的丝绸材质，还绣着金线。

    ……魔王是不是对奴隶有什么误解

    书房比想象中正常，如果忽略书架是用龙骨打造的，而墨水是某种会蠕动的蓝色液体的话。

    卢西恩坐在黑曜石书桌后，丢给她一卷羊皮纸：念。

    铛铛展开一看，是边境战报，用古魔文写的。

    ——幸好她过目不忘，刚才在藏书室翻过《魔语词典》。

    她清了清嗓子，流畅地翻译起来：‘东境叛乱已镇压，俘虏三百人，建议全部做成血晶——’

    跳过废话。魔王打断她，最后一段。

    铛铛目光下移，突然顿住。

    ‘经查证，反叛由长老会暗中支持，目标疑似……陛下新得的彩虹灵魂。’

    她后背一凉，但声音稳得不像话：‘目标疑似削弱我军士气，建议加强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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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编的。

    卢西恩似笑非笑地看她：你确定原文是这样

    铛铛面不改色：属下眼神不好，可能看错了。

    魔王突然伸手，羊皮纸自动飞入他掌心。他扫了一眼，嗤笑道：撒谎水平退步了。

    ……完蛋。

    就在铛铛思考现在跳窗逃生存活率有多高时，卢西恩却把战报扔进壁炉，蓝火瞬间将其吞噬。

    明天起，你负责整理这些。他指了指堆积如山的文书，错一个字，我就把你扔进血晶池。

    铛铛：……

    这工作待遇，比996还刺激。

    三天后，铛铛发明了记忆宫殿分类法，把魔王积压半年的文书全整理完了，还顺手做了索引。

    卢西恩看着焕然一新的书房，难得沉默了几秒。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他忽然问。

    铛铛正在给墨水罐喂面包屑（这玩意儿居然爱吃这个），闻言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