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母亲时眼中闪过的柔软。她想追问，但周沉已经转移了话题：你呢为什么喜欢手工书

    因为每一本都是独一无二的。林小诺眼睛亮了起来，机器印刷的完美无缺固然好，但手作的温度和偶然性更让人心动。

    雨势渐小，他们共撑一把伞走回工作室取车。林小诺不小心踩到水坑，周沉迅速扶住她的手臂。那一瞬间，两人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谢谢。林小诺小声说，心跳突然加速。

    周沉只是点点头，却没有立即松开手。路灯下，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像一本正在书写的新故事。

    4

    脆弱与温柔

    出版社年度企划会议当天，林小诺在洗手间反复检查自己的着装——米色西装套装，头发规整地扎成马尾，甚至还化了淡妆。

    别紧张，周沉在走廊等她，只是例行汇报。

    林小诺深吸一口气：台下有多少人

    三十位左右，都是各领域专家。周沉顿了顿，不过你只需要关注总编辑的反应，其他人不必在意。

    这个补充说明反而让林小诺更紧张了。走进会议室的瞬间，她感觉所有目光都集中过来，喉咙突然发紧。

    周沉做了简洁有力的开场白，然后示意她展示互动设计方案。林小诺站起来时，膝盖微微发抖。

    我们的科普系列...呃...采用了创新的互动设计...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比如这个...这个行星系统...

    投影仪上的图片突然卡住，会场一阵尴尬的沉默。林小诺手忙脚乱地操作电脑，却按错了键，把演示文档关掉了。

    抱歉，我...她的脸烧得通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周沉不动声色地接过电脑：正如林设计师想展示的，互动元素能显著提升儿童的学习兴趣。他流畅地调出文件，继续讲解，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市场数据。

    余下的时间里，林小诺像个犯错的学生般坐在一旁，甚至不敢抬头。会议结束后，她第一个冲出会议室，躲进安全通道的楼梯间。

    太丢人了...她把脸埋进手掌，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精心准备两周的演示，竟然以这样的失败告终。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她面前。林小诺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对不起，她声音哽咽，我搞砸了一切。

    出乎意料的是，周沉在她身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我第一次做公开演讲时，把整杯水打翻在投影仪上。

    林小诺惊讶地抬头，从未见过周沉这样放松的姿态——领带微松，袖口卷起，甚至解开了最上面的纽扣。

    真的

    大学二年级，文学理论课。周沉嘴角微微上扬，教授让我分析《尤利西斯》，我紧张得把主角名字都说错了。

    林小诺难以想象眼前这个游刃有余的出版人会有如此青涩的时刻，忍不住破涕为笑：后来呢

    挂了那门课，暑假重修。周沉递过一块手帕，所以你看，失败没那么可怕。

    林小诺接过手帕，上面有淡淡的雪松香气：谢谢你...为我解围。

    你的设计本身足够出色。周沉站起身，收拾一下，我们还有补救机会。

    什么机会

    总编辑同意给我们十分钟私下展示。周沉看向她，你准备好了吗

    林小诺擦干眼泪，用力点头。

    这次的小型展示异常顺利。没有众多目光的压力，林小诺流畅地讲解了每一个设计细节，甚至当场制作了一个简单的立体结构。总编辑最后拍板：很有意思，先做三本试水。

    走出出版社大楼时，夕阳正好。林小诺长舒一口气：我想到一个更好的方案弥补今天的失误。

    什么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