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地契的主意。

    夜色渐深，棋盘上的楚河汉界在灯光下格外清晰。林晚摸着颈间的碎钻项链，忽然想起姜柔在派出所喊的那句话：林晚，你怎么能这么狠

    狠吗她看着窗外飘落的春雨，想起前世父母在银行门口跪了三个小时，想起自己在手术台上听见护士说右腿可能保不住，想起沈砚在葬礼上握着自己的手说晚晚别怕——那时的他们，可曾想过狠字怎么写

    手机弹出新消息，是经侦大队的结案通知：关于沈氏集团涉嫌经济犯罪一案，已有重大突破。

    沈氏集团最后一次股东大会在暴雨后的清晨召开。林晚穿着黑色鱼尾裙走进会场时，墙上的电子屏正闪烁着沈氏集团申请破产重整的公告。沈建明坐在主席台角落，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目光呆滞地盯着桌角的青瓷瓶——那是昨夜他亲手从林家博古架上取下，又被林晚派人送回的遗物。

    根据债权人委员会决议，破产管理人敲响木槌，明珠集团将以1.5亿元收购沈氏核心资产，包括恒信金融的债权、沈氏百货的连锁经营权，以及——他看了眼文件，位于云城核心区的五块商业用地，正是十年前沈氏从林氏手中‘收购’的项目。

    会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夹杂着股东们的咒骂。林晚看着沈建明突然站起来，踉跄着撞翻椅子：晚晚，我……

    沈叔叔，她打断他的话，声音轻得像羽毛，昨天经侦大队在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找到了当年篡改的林氏地产评估报告。指尖划过平板电脑，泛黄的文件扫描件出现在屏幕上，您父亲和我爷爷的那份协议，最后一条写着‘若沈家后人行欺诈之事，需向林氏后人当面谢罪’——您，准备怎么谢

    沈建明的膝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会场倒吸冷气的声音盖过了他的啜泣。林晚转身时，看见周明轩站在门口，朝她微微颔首——周氏集团作为沈氏第二大债权人，刚刚同意了她提出的零元收购方案，条件是沈氏永远不得涉足云城商业圈。

    下午的刑事法庭，姜柔的白大褂领口沾着血迹——那是今早她在拘留所试图撕毁证据时，被警察制止留下的。林晚坐在证人席，看着她盯着监控录像里的自己，瞳孔渐渐收缩。

    被告人姜柔，法官敲响法槌，2024年10月15日，你在云城一中舞蹈教室，将被害人林晚推下楼梯，导致其右腿粉碎性骨折，是否属实

    法庭里响起抽气声。姜柔突然尖叫着扑向证人席：是沈砚让我做的！他说只要毁了你的腿，你就会乖乖交出林氏地产的地契——

    反对！沈砚的律师站起来，我的当事人已经认罪，这是恶意攀咬！

    林晚看着沈砚被法警按在被告席上，忽然想起前世他在病房里说的别怕，我会照顾你。她调出手机里的录音，那是昨晚姜柔在看守所的哭诉：沈哥哥，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天台说的，等林晚成了失信人员，沈家就能低价收购她爸的公司，到时候你当董事长，我当总裁夫人……

    够了！姜柔突然崩溃，指甲抓挠着自己的脸，是我！是我嫉妒她的家世、她的男朋友，还有她永远高高在上的样子！楼梯扶手是我提前锯断的，车祸现场的刹车线也是我剪断的——

    法庭里一片哗然。林晚摸着右腿上的伤疤，听着法官宣读多项罪名，忽然觉得这场审判来得太迟，又来得正好。当法警拖走姜柔时，她忽然转头看向旁听席，母亲正捂着嘴流泪，父亲则对着她微微点头——他们终于知道，女儿当年的意外，从来都不是意外。

    暮色降临，林氏别墅的博古架前，林晚看着父亲将青瓷瓶摆回原位。釉色在落地灯的暖光中流转，瓶底的刻字清晰可见：庚午年秋，明轩赠老友建明。她忽然想起周明轩昨天说的话：你爷爷和沈建明的父亲，曾在这个瓶子里藏过两封信，一封是商业机密，一封是兄弟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