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拖欠的工资

    唐明远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第三次抬起手，又放下。他的指节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茧，那是这三个月来频繁敲门留下的痕迹。透过磨砂玻璃，他能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在晃动，但每当他敲门，那身影就会静止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塑。

    又躲我。唐明远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眼银行APP上的余额：327.18元。这个数字已经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两周，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唐明远迅速把手机塞回口袋，装作刚到的样子。教务主任李芳抱着一摞文件走过来，看到他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唐老师，又来找校长李芳的笑容像是画在脸上的，眼睛却警惕地打量着他。

    唐明远点点头，关于工资的事...

    哎呀，学校最近资金周转确实困难。李芳打断他，声音压低，你知道的，新校区建设占用了大量资金，再等等吧。

    等唐明远感觉一股热气从胃里直冲脑门，李主任，我已经三个月没拿到工资了！房租、水电、我母亲的医药费...

    李芳后退半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唐老师，冷静点。这样吧，我帮你问问校长什么时候有空。

    她快步走向校长办公室，轻轻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而入，仿佛那扇对唐明远永远关闭的门对她而言从不设防。门开的一瞬间，唐明远看到校长张德海肥胖的身影迅速从窗边转过来，脸上堆满假笑。

    门关上了。唐明远站在原地，听着里面隐约的交谈声，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能感觉到自己太阳穴上的血管在跳动，那种熟悉的、被羞辱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五分钟后，李芳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像是刚完成一项艰巨任务，唐老师，校长说下周一一定解决，让你先回去。

    唐明远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上周他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不一样，李芳信誓旦旦，校长亲口保证的。

    唐明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他知道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走廊上，几个学生向他问好，他机械地点头回应，思绪却飘到了三年前——他研究生毕业，放弃了大企业的offer，怀着一腔热血来到这所普通高中任教时的情景。

    那时的他相信教育能改变命运，而现在，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改变不了。

    2

    第二章

    密室发现

    晚上九点，唐明远坐在教师办公室，批改着最后一沓物理试卷。整栋教学楼几乎空了，只有保安老刘偶尔打着手电筒从走廊经过。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

    改完最后一份试卷，唐明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突然想起自己把备课本落在了教室。他叹了口气，拿起钥匙走向高三（7）班的教室。

    空荡荡的教室里，他的备课本孤零零地躺在讲台上。唐明远拿起本子，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楼上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重物拖拽的声音，还夹杂着低沉的、不似人声的咕噜声。

    这么晚了，谁还在校长办公室唐明远皱眉。出于好奇，他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校长办公室的门缝里透出一线微光，那光芒不是普通的白炽灯或LED灯，而是一种诡异的绿色，忽明忽暗，像是某种生物在呼吸。唐明远屏住呼吸，贴近门缝。

    里面的声音更清晰了——张德海在低声念着什么，语调怪异，不像是任何一种语言。每隔几个音节，就会有一个尖锐的、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回应他。

    唐明远的心脏狂跳起来。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但某种更强烈的冲动驱使他把耳朵贴得更近。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