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间，杏儿已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门。

    果然，是他。

    夜色沉沉，灯光打在那张俊朗到不真实的脸上，竟显得有些……孤独。

    爱妃。他语气轻慢，像是在试探，朕可以进来吗

    我看着他，心中一万个问号翻腾：

    你不在御书房抄你的机关术

    不在后宫哄你的心头好

    凌晨两点来冷宫查岗

    你怕不是想公事公办。

    我低声一笑：圣上日理万机，若是来视察冷宫情况，请移步主院。若是来夜宿……冷宫并无榻位，请回。

    他听出我语气里的不欢迎，却毫不在意地走了进来，像是巡视自家仓库。

    朕听闻你在这里组织种田、训练奴才、制定考评制度。他说，你那表格，借朕一用。

    我眯了眯眼，皇上，您该不会是，来抄作业的

    他居然不恼，还认真点了点头：朝中人浮于事、层级臃肿，朕许久未得良策。你这冷宫组织方式，倒有几分可借鉴。

    我：……

    合着我这宫斗存活指南，一不小心，变成了国家治理试点

    我靠坐在椅上，看他一身深衣沾了夜露，身上还带着机关油的味道——果然是皇宫唯一的非典型皇帝：不上妃床，下泥坑调零件。

    他忽地又补了一句：朕……最近在修的机关鸟出了些问题，飞不起来，爱妃若闲，不如替朕看看。

    我挑眉：皇上这是……要我陪您修鸟

    他居然点头，语气一本正经：是国鸟，代表天朝威仪。

    我嗤笑一声，不是宠妃陪床，而是打工陪修鸟……您果然很工具人。

    他微微一笑，忽然看着我眼里多了几分玩味：

    那你呢不是也很工具人

    我一愣。

    他继续说：你每日调配人手、设考核、分奖金，冷宫不过几人，却被你卷成一间创业公司。你，不也是把自己用得干干净净

    我忽地觉得心底一震，有点说不清是愤怒还是讽刺。

    但他没等我说话，就像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抬步要走。

    刚走两步，他又顿了顿，对了，兔子陷阱不错，朕派人照着做了一个，抓住了御花园偷瓜的狸猫。赏你三尺锦布，一壶桂花酿。

    我挑眉，您这是……发年终奖

    算绩效。

    他说完，踏着夜色离开，只留下我和杏儿站在原地，看着一壶酒和一匹布被宫人小心放在地上。

    杏儿喃喃：这圣上……有点怪。

    我没说话，低头看着那壶酒。

    他来的目的我现在明白了：

    一半政务，一半……试探。

    但我更知道，这不是好事。

    他对你感兴趣，并不等于他会爱你。

    他在你身上看到新鲜感，下一步就是征用，然后归类。

    他是皇帝。

    而我是……一个正试图从冷宫走出去的女人。

    所以，不行，我不能让自己陷进去。

    这场权力的接触，如果我不主动定义，那我永远是被定义的那个。

    晋升计划第一步——向左走，进内阁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喝口热粥，就被一纸诏书砸在了脑门上。

    冷妃姜氏才情卓绝，处事有度，特赐‘内务特使’一职，协助陛下处理宫务，择日随诏赴内阁。

    我盯着那几个字，缓缓咀嚼出一句总结：

    冷宫升职通知书。

    杏儿当场晕厥：娘娘！这是好事吧！

    我嗤笑。

    好事那得看你站在哪条利益链上。

    从冷宫飞升，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