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虽已清除大半,但余毒仍在体内作祟,若不彻底清除,日后恐留隐患。
说罢,中年人取出纸笔,快速写下一张药方。这方子上的药材,每日煎服两次,连续服用七日。他将药方递给青箬,又指着几味药材叮嘱道,尤其这几味,需用清晨带露的草药,药效最佳。青箬双手接过药方,连连道谢:多谢先生,我这就去抓药。白衣公子也挣扎着起身,抱拳致谢:先生大恩,在下铭记于心。中年人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先养好身子要紧,你现在还虚弱的很。
通过为白衣公子的治伤开药,青箬知道这个中年人深谙医道,且医术极为高明。于是和他说起父亲多年来的病情。中年人缓步走向青箬父亲的房间,还未踏入房门,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便撕扯着众人的神经,那声音像是破旧风箱在绝望地嘶吼,伴随着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青箬父亲躺在床上,身形枯槁如柴,凹陷的眼窝里蒙着一层浑浊的灰翳,嘴唇青紫干裂,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艰难的嗬嗬声。
中年人在床边坐下,伸手搭上青箬父亲的手腕,指尖刚触及脉搏,他的瞳孔便猛地一缩。青箬紧张地盯着中年人的表情,只见他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的纹路仿佛要拧成一个死结。病入膏肓,毒气攻心,五脏六腑皆已受损……中年人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取出银针,手却在空中停滞许久,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下针之处。青箬父亲的皮肤下隐隐透出诡异的黑气,经络扭曲如蛇,寻常的穴位早已失去效用。中年人深吸一口气,目光突然变得锐利,银针如流星般划破空气,精准地刺入几个极为隐蔽的奇穴。然而,随着银针入体,青箬父亲口中突然喷出一大口黑血,溅在床幔上,如同绽放的妖异之花。
接下来的日子,宛如一场漫长的煎熬。中年人整日守在青箬父亲的床前,不停地调配草药,尝试不同的药方。药罐里的汤汁换了一锅又一锅,每一次熬煮,都散发出刺鼻难闻的气味,熏得人睁不开眼。青箬和玉箬也不眠不休地守在一旁,看着父亲在病痛中挣扎,心如刀绞。
有时,青箬父亲会陷入昏迷,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嘴里说着含糊不清的胡话;有时,他又会突然清醒,眼神中满是对生的渴望和对家人的眷恋,紧握着青箬的手,久久不愿松开。而中年人始终沉着冷静,不断调整治疗方案,哪怕一次次失败,也从未放弃。
在第十日的深夜,青箬父亲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中年人额头上满是汗珠,双手微微颤抖,却依然坚定地施针、喂药。青箬跪在床边,泪水不停地滑落,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不知过了多久,青箬父亲的咳嗽声终于渐渐减弱,呼吸也开始平稳,脸上的黑气也慢慢消散。
待父亲的病情稳定,中年人收拾药箱,脸上露出欣慰却疲惫的笑容:小友,你父亲已无性命之忧,这几日的表现,只是诊治过程中的正常反应,只因积病太深太久,故除之愈难,好在你父福泽深厚,命不该绝,也是你行善积德,才有此果报。青箬红着眼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先生大恩,青箬一家没齿难忘!中年人赶忙将她扶起,朗声道:不必言谢,只要今后按我写的方子吃药,估计最快一个月就可以痊愈了。我还有事,这几天箭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我就先离开了说罢,他背起药箱,脚步稳健地迈出房门,在青箬一家的目送下,身影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小路上。
青箬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思绪却不由自主地回到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那人施针时的手法,与传闻中薛神医救治疑难杂症时的描述如出一辙;那个神秘的药箱,分明与刑部通缉令上薛神医药箱的特征分毫不差;还有他对药理的熟稔、对救治的执着,无一不与失踪已久的薛神医形象重合。青箬的心跳渐渐加快,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中浮现——那位神秘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