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举着探照灯赶到时,只看到满地狼藉,和一句用血写在墙上的警告:颠地狗到此一游。那字迹歪歪扭扭,却充满了力量,仿佛是从陈野心底最深处迸发出来的怒吼。
雨越下越大,陈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整个上海滩的日军和汉奸都会记住颠地狗这个名字。而他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那些残害同胞的畜生,那些卖国求荣的汉奸,一个都别想逃。他要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为所做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为死去的亲人和同胞们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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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飞路的晨雾裹着烤红薯焦香,陈野缩着脖子混迹人流,喉结却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昨夜他摸进日军仓库,指尖还残留着机密文件上发馊的霉味,此刻整条街却飘起不合时宜的甜香——这是梅机关撒在街角的诱捕剂,和三年前他们用糖果诱骗孩童如出一辙。
号外!号外!日军仓库遭袭!报童的铜锣声突然变调,陈野余光瞥见少年后颈的膏药——那是被枪托砸伤的痕迹。他接过报纸的瞬间,油墨里混着的松木檀香刺得鼻腔发疼,这是松本健二办公室特有的熏香,此刻却成了悬在头顶的绞索。
街角钟表行的铜摆来回晃动,映出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走在最前面的汉子皮鞋缝里嵌着暗红泥浆,陈野深吸一口气,那股咸腥的江潮味直冲脑门——是吴淞口码头的淤泥。中间那人抬手擦汗时,袖口飘来淡淡的三硝基甲苯气息,正是日军制式手枪的火药味。
好香的烤红薯!陈野突然驻足,故意将铜板拍得震天响。摊主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递来的红薯裹着发烫的油纸,却在递到半途时被他打翻在地。滚烫的红薯滚向跟踪者的皮鞋,泥浆瞬间被烫出焦糊味。
三个身影同时僵住。陈野趁机拐进弄堂,晾衣绳上的旗袍扫过脸颊,带着廉价香料的刺鼻气息。他弯腰抓起石子的刹那,闻到空气中浮动的铁锈味——是巷口垃圾桶里藏着的刺刀。哐当一声,石子击中铁皮桶的瞬间,三支黑洞洞的枪口已抵住他后背。
颠地狗,让老子好找!为首的汉奸扯着嗓子狞笑,大金牙在晨光下泛着恶心的光。他手里的画像被汗浸得发皱,正是陈野戴着斗笠潜入仓库的模糊身影。松本太君说了,你这鼻子比军犬还灵汉奸突然掏出个玻璃瓶,里面浑浊的液体晃出令人作呕的腥气,尝尝这玩意儿,看你还能不能闻出陷阱!
陈野举起双手,喉结上下滚动:好汉饶命!我就是个要饭的......说话间,拇指已勾开腰间牛皮袋。当汉奸凑近的刹那,辣椒粉如红色烟雾炸开,混着对方嘴里喷出的烟味直冲鼻腔。子弹擦着耳际飞过的瞬间,他反手甩出狗牙匕首,刀刃精准刺入对方颈动脉,温热的血溅在脸上,腥得发甜。
杀了他!剩下两人疯狂扣动扳机,陈野却借着晾衣绳荡向二楼。老式木窗被撞开的瞬间,他闻到屋里婴儿的奶香味,立刻改道跃上屋檐。瓦片在脚下发出危险的脆响,追兵的脚步声混着日语咒骂从四面八方涌来。
巷子尽头有毒气弹!垂死的汉奸抓住他裤脚嘶吼。陈野扯下对方袖扣,金属徽章上的樱花图案硌得掌心生疼。他贴着墙根疾走,鼻尖突然捕捉到一丝苦杏仁味——那是氰化物特有的气息。侧身翻滚的瞬间,一颗毒气弹擦着头皮飞过,在青石板上炸出焦黑的坑洞。
烟雾越来越浓,陈野摸到腰间的酒葫芦猛灌一口。辛辣的酒液呛得眼眶发红,却暂时压制住鼻腔的刺痛。当他撞开最后一道木门时,滚烫的馄饨汤突然泼在脚边——红姑的小推车不知何时堵在巷口,铁锅里蒸腾的白雾裹着熟悉的草药香,正是三年前她救他时用的金疮药味道。
愣着干嘛!红姑抄起擀面杖砸向追兵,围裙下藏着的土枪露出半截枪管。陈野抓起锅铲横扫,滚烫的汤汁泼在敌人脸上。混战中,他瞥见巷子深处松本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