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光,如同无数把利刃,挡住了他的去路。
给我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日军的嘶吼声越来越近,充满了暴戾与疯狂。陈野摸出怀中最后一枚烟雾弹,却摸到了坚硬的金属——不知何时,一颗手雷被塞进了他的口袋。月光照亮手雷上刻着的樱花图案,那是松本健二的专属标记,仿佛是敌人的挑衅。
爆炸的气浪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掀翻了下水道的铁盖。陈野浑身浴血地爬出洞口,身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码头上,铁手带着兄弟们正被毒气兵逼到死角,绿色的毒雾在探照灯下翻涌,如同一条邪恶的巨蟒,吞噬着一切生机。陈野举起双管猎枪,对着天空扣动扳机,信号弹拖着红色尾焰划破夜空——这是与红姑约定的绝杀信号。
颠地狗!松本健二从暗处走出,手中的武士刀抵着红姑的咽喉,脸上挂着得意的狞笑,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的同伴,你的女人,都要死在这里!这就是与大日本帝国作对的下场!
陈野抹了把脸上的血,露出森然的笑,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杀意。他吹响口哨,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数十只流浪狗从货箱后窜出,嘴里叼着红姑提前准备的炸药包,它们的眼神中闪烁着信任与勇气。与此同时,顾长风带着破译小组黑进了码头的电力系统,探照灯瞬间熄灭,整个码头陷入一片黑暗。
该结束了。陈野在黑暗中如同鬼魅般逼近,每一步都带着死亡的气息。狗牙匕首抵住松本的手腕,冰冷的刀刃贴着皮肤,记住,被颠地狗咬住的猎物,从来没有逃脱的可能。你欠下的血债,今晚必须偿还!黑暗中,一场决定生死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8
码头上的爆炸如惊雷炸响,火舌瞬间吞噬了三艘货轮。陈野被气浪掀翻在锈迹斑斑的铁轨上,耳膜嗡嗡作响。刺鼻的硝烟里,他嗅到了松本健二特有的龙涎香——那味道混着血腥味,像毒蛇般缠绕在鼻腔深处。
红姑,东边!陈野翻滚着避开机枪扫射,狗牙匕首划破夜空。红姑的身影如鬼魅般闪过,炸药包在日军阵营炸开,火光映出她染血的旗袍。松本的武士刀突然劈来,刀锋带起的劲风刮得陈野脸颊生疼,他侧身时,耳垂被削掉一小块,鲜血滴落在地。
颠地狗,你的鼻子确实灵。松本健二的笑声混着火焰爆裂声,他抬手打了个手势,四个壮汉抬出锈迹斑斑的金属罐。月光扫过罐体上的骷髅标志,陈野瞳孔骤缩——那是三年前李家村毒气屠杀时,同样的死亡容器。
苦杏仁味如潮水般涌来的瞬间,陈野扯出怀中防毒面具。指腹触到裂口的刹那,冷汗浸透后背——不知何时,面具被划开三厘米的口子。毒气灼烧着鼻腔,他想起红姑说过的话:氰化物入体,十息夺命。
陈野!接着!红姑的呐喊被枪声撕碎。她举着活性炭布袋在弹雨中狂奔,发簪早已不知去向,凌乱的发丝黏在染血的脸上。可日军的子弹像蛛网般密集,她刚冲出三步,小腿就绽开血花,重重摔倒在地。
陈野的喉间泛起铁锈味,眼前开始浮现重影。记忆突然闪回同仁医院地下室,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与此刻毒气有着微妙差异。他踉跄着扶住集装箱,又想起印刷坊仓库里,那罐用来中和油墨的石灰粉——碱性物质或许能暂时抵挡酸性毒气!
顾长风!带所有人往西北通风口撤!陈野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撕裂般疼痛。他转身时,松本的军靴碾碎了他掉落的防毒面具,龙涎香混着毒气扑面而来:去印刷坊那里早被我布下天罗地网!
仓库的铁门被踹开的瞬间,陈野被呛得剧烈咳嗽。松本的亲卫队端着喷火器,火焰将四周的油墨桶点燃。陈野在火海中翻滚,皮肤被热浪灼伤,却死死盯着墙角的白陶罐。当滚烫的石灰粉抹上口鼻时,他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声——松本戴着全封闭防毒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