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也像是在评估我这个……救命恩人
说实话,他醒着比昏迷的时候更让我压力山大。
他身上那种久经沙场沉淀下来的煞气和压迫感,并没有因为失忆和虚弱而消失多少。我就像养了一头暂时拔了牙的老虎,还得时刻提心吊胆,生怕他哪天恢复了出厂设置,第一个就把我给撕了。
但……人是得吃饭的。尤其是在这种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再不补充点能量,别说他了,我也得先饿死。
我拖着还没好利索的身子,准备去附近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点野菜野果,或者……设个简陋的陷阱抓只兔子什么的。
临走前,我看着角落里那个沉默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身上唯一一把捡来的、锈迹斑斑的柴刀递给了他:我出去找点吃的。你……你自己小心。
算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等我两手空空、垂头丧气地回来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差点把下巴掉地上。
阿山不知何时离开了小屋。此刻,他正蹲在溪边,手里……拎着两条还在活蹦乱跳的肥硕河鱼!
他是怎么做到的!徒手抓的!
更让我目瞪口呆的是,他处理鱼的手法。没有刀,他就用锋利的石片,动作干净利落,刮鳞、去内脏,一气呵成,那熟练度,仿佛刻在DNA里。处理完鱼,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回来几只野鸡,同样用一种极其高效、甚至可以说冷酷的方式处理干净。
整个过程,他表情平静,眼神专注,仿佛只是在完成一项再简单不过的任务。
但我看着他那双沾着鱼血和鸡毛的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哥们儿……失忆前到底是干嘛的杀鱼杀鸡都这么专业,杀人……岂不是更专业
我咽了口唾沫,默默地接过他处理好的食材,开始生火。
气氛依旧沉默,甚至比之前更压抑。他展现出的能力,像一把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确定。
可……看着火堆上滋滋作响、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鱼烤鸡,我又不得不承认,内心里某个角落,竟然因为他的这份强悍,而生出了一丝丝……可耻的安全感
至少,跟着他,好像暂时饿不死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阵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引擎轰鸣声,似乎顺着风,从山谷的某个方向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我的心猛地一紧,脸色瞬间煞白。
是错觉吗还是……
张强!
他找到这里来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阿山。他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原本略微放松的身体瞬间绷紧,侧耳倾听,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属于野兽的警惕光芒。
危险,正在逼近。
而我身边这个失忆的野兽,会是我的守护神,还是……和我一起坠入深渊的催命符
第四章:风雨飘摇的家
我和阿山,就这样在这个四面漏风的破屋里,开始了我们诡异的同居生活。
说是同居,其实更像是两个伤痕累累的野兽,在同一个逼仄的巢穴里互相舔舐伤口,同时又戒备着对方随时可能露出的獠牙。
他依旧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或者靠在门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仿佛这破败的山林里,潜藏着无数看不见的敌人。
但他不再像最初那样,让我感到纯粹的恐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把烤好的、肉最厚实的那块野鸡腿默默递给我;会在我夜里被冻醒、瑟瑟发抖时,不动声色地往火塘里添更多的柴;会在我外出寻找能吃的东西时,像一尊沉默的雕塑般守在小屋附近,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