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边缘平滑如手术刀,止血带缠在小臂上,却故意松开了三圈,让血液在浴缸里积成小小的血泊。翡翠戒指滚落在排水口,内侧刻着的2018.4.28被鲜血覆盖,变成触目惊心的红色,而戒指内侧的凹槽里,还卡着半片鸢尾花花瓣,正是苏小羽琴房花盆里的品种。
教导主任的戒指,终于还给受害者了。苏晚站在门口,右手小指的纱布移到了中指,纱布边缘渗着血,和王曼玲的断指伤口形成诡异的镜像。她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风衣口袋,那里露出半截注射器,与当年校医使用的型号完全一致,针帽上甚至印着育德医院的字样。
陈默注意到浴缸边缘用口红写着W,既是王曼玲姓氏首字母,也是英文Wrist的缩写——苏小羽尸检报告中,手腕内侧的淤青手印正是这个形状,而手印的大小,恰好能套进王曼玲的手掌。更令他窒息的是,死者化妆镜背面贴着张字条,字迹与他当年收到的威胁信如出一辙:想让你父亲的医疗事故曝光吗1998年3月15日,市立医院302病房。那是父亲误诊导致患者残疾的日子,也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2
密室里的镇静剂
第二声惨叫在凌晨3:17响起,陈默冲向306房时,走廊的声控灯突然全部熄灭,陷入黑暗的瞬间,他听见右侧传来衣料摩擦声——是左利手特有的擦袖声。踹开门的瞬间,浓烈的碘伏味几乎将人呛住,比王曼玲房间的气味多了丝苦涩,那是镇静剂挥发的味道。
沈建明趴在浴室瓷砖上,后颈插着半支10ml注射器,针头角度与当年刺进苏小羽静脉的角度完全一致——向下45度,避开动脉,却精准命中静脉窦。他的右手呈抓握状,掌心躺着五颗鸢尾花种子,种子表面的绒毛上粘着细小的白色粉末,正是地西泮的残留。
校医先生的惯用手是左手。苏晚不知何时戴上了白色棉质手套,指尖捏着张泛黄的处方单,日期是2018年4月28日23:00,地西泮注射液,剂量30mg,超过正常用量三倍。她蹲下身,用镊子夹起死者掌心的鸢尾花种子,种子底部有个极小的刻痕,是S和Y的交织——苏小羽名字的缩写。
浴室玻璃上用口红画着扭曲的S,既是沈建明姓氏首字母,也是Sedative(镇静剂)的缩写,字母的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像极了注射器的推杆。陈默发现,死者白大褂口袋里的笔记本记着密密麻麻的注射时间,最后一页用红笔圈着:23:17,苏小羽,左前臂,第三针。字迹被水渍晕开,形成的图案竟与镜渊酒店的建筑平面图一模一样,而306房的位置,正好对应当年沈建明站立的位置。
早餐时,穿卫衣的少年张恪没有出现。陈默在二楼洗衣房找到他时,烘干机正发出刺耳的空转声,转速比正常快了30%,热风出口的温度显示65℃——和当年泳池的水温相同。少年的脖子被校徽领带紧紧缠绕,领带结的打法与当年勒住苏小羽脖子的手法完全一致,是双环结,却故意留了半厘米的空隙,让受害者在窒息前承受更多痛苦。
他手腕上的淤青,和小羽尸检报告的扼痕吻合。苏晚掀开死者袖口,手指在淤青处停顿三秒,环形挫伤,直径3.2厘米,是成年男性右手拇指与食指的间距,而张恪的手,比普通男性小1.5厘米。她转身时,陈默看见她风衣下露出的左腕内侧,有块新结的痂,形状与张恪的指节完全匹配,连结痂的纹理都一模一样。
午后,陈默在地下室发现了震惊的证据陈列室。玻璃柜里整齐摆放着五年前的所有证物:带血的琴谱残页(第16页缺失,正是张恪撕毁的那页),纸张边缘的齿痕显示是被人用牙齿撕开的;变形的校徽领带(纤维成分与烘干机内壁完全一致),领带夹上刻着张恪的名字缩写,却被磨掉了一半;断裂的翡翠戒指(缺口处检测出苏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