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将香香送来我身边又残忍收走。

    你们都怨我，恨我。可我并没有对不起你们。老皇帝已经死了，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将军府的影子。但是他活着你们没有报仇，是你们没能力与我何干。

    离开院子时，我依旧捏紧袖口那里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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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院里，阿嬷一人坐在屋檐下，周围死寂。她看起来也那么伤心。

    阿嬷，怎么了

    安安啊，阿嬷的栓住死了阿嬷的栓住死了啊。

    她像是失了魂，嘴里一直念叨着栓住死了。

    我轻轻抱住她，她失声痛哭。

    她哭她命苦，她说她小时候家里的活就是她一个人干，给哥哥娶完媳妇又给弟弟娶媳妇。好不容易嫁人了。没过两天安生日子，男人又沾上赌博。

    她那时就觉得自己命苦，后来她娘告诉她，等生了孩子就好了，男人就会收心。于是来年栓住出生了。

    栓住，栓住，阿嬷想栓住她的男人。栓住的出生让阿嬷的生活好过了好多。她以为她熬过了苦难迎来了新生，可是刚刚还完赌债，她男人就出事了。

    出事了然后死去了。阿嬷想不明白啊，好好一个人，摔一跤，人还没送医馆就没了。

    好好的栓住也生病了，家里一文钱也没有，她想老天真是瞎了眼，诚心不想她活。可越是这样她越要活。还要带着栓住一起活。

    她抱着小栓柱沿街磕头，求求贵人给她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她又说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黄金，买她照顾我。她不敢多拿，只要了栓住的药钱，和寄养栓住的钱。因为我，她和栓住活了下来。

    栓住和我同岁，夏天天热，栓住贪凉，在河里洗澡就再也没上来。

    阿嬷说，栓住今年已经存了不少钱。媳妇都看好了，没告诉我，准备到时候带我偷偷去热闹热闹。

    我看阿嬷伤心，也跟着伤心。

    我想或许我也会和栓住一样。突然死去，然后只有阿嬷一人伤心。

    院外张灯结彩，人声鼎沸。院内我和阿嬷相互擦着眼泪。

    阿嬷想走，她说她离得远远的才好。

    我问她，为什么。

    她不说。

    我不让她走，可她就像香香一样突然消失。

    至此，我12，身边再无一人。

    我知道，12岁，我绣品比阿嬷好，完全能养活自己，而反观阿嬷，越来越老。她怕拖累我。

    我知道，阿嬷听信了旁人的话。觉得她是不幸的人。她家人过得不好，她男人早死，她儿子早死。我这个她一手带大的人也是不幸。

    我不在意这些，可是她在意！

    我只想她陪着我，可是她在意！

    留我一个人在府里，我害怕，可是她在意！

    我一直安慰自己，以前架是我一个打的，阿嬷除了缝衣服啥也不会。我现在也会缝衣服，阿嬷可以离开的。

    可是我也有在意的，旁人有的严父我没有，旁人有的慈母我也没有。但我有的阿嬷旁人没有，我有的香香旁人没有。我在意的也就只有阿嬷和香香。

    结果阿嬷和香香我也没有了。

    好奇怪，以前我想把欺负我的奴仆打死，现在我想他们把我打死。可是阿嬷说，要好好活着。香香也说要好好活着。

    前五年我被关在院里，后五年我把自己关在院里。

    大小姐结婚后，我的院子里又开始有人送饭食还是不错的饭食。

    她很少回府，今日回来听说在佛堂哭了。我偷出府外打听。

    她嫁的世子府里出了事，一家进了狱里。世子给她和离书，让她不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