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顾延之调情的时候,圣山正在咳血!
柳楚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昂贵的羊绒料子撕裂声里,胸针叮当落地。
她盯着滚到文件柜下的蓝宝石,突然想起我总说顾氏珠宝的广告修图最难调色。
那天我发着烧还在反复调整蓝宝石的折射光,说客户要让人联想到永恒爱情的纯净感。
辐射超标......她跪坐在地喃喃自语,指甲抠进实木地板缝隙,明明延之说这是南非新矿......
六、
第十天。
你小子,这么哭丧着脸做什么
我笑着抓起沈安的手,冰凉的药水顺着针头逆流。
喉间漫上的腥甜冲散止痛剂的薄荷味,但我还是看清了沈安通红的眼眶里闪烁的液体。
别怪她。
你不想知道她为什么留着那个胸针吗我咳嗽着笑道,顾延之跟她说这块宝石能保佑爱情。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丝晚霞被医院走廊的荧光灯吞没。
沈安突然笑了。
他从公文包抽出一叠档案,今早刚查到的,顾延之给八个女客户送过同款胸针。
泛黄的监控截图里,躺在icu的病床上也缀着同样的蓝光。
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白床单溅开大片暗红。
沈安的手抖得比我还厉害,却还是稳准地按下呼叫铃,他扯护士服的动作让我想起楚然第一次帮我冲退烧药时的模样。
还有救对不对换骨髓还是换......沈安的哽咽被心电监护仪刺耳的鸣声撕碎。
系统提示音响起:
生命值归零,已清除所有积分,现在送宿主回家。
视线模糊前,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病房外的银杏树在冒新芽,真的和当年婚纱影楼门口那棵好像。
破晓时分柳楚然冲进病房,羊绒大衣沾满夜露。
她扑到我床前时,发梢的雨水正顺着仪器导线往下淌到病床上。
圣山,我们出国治病!那里有私人医疗机......
松手!沈安低声冷喝,别弄乱了他最后的样子。
柳楚然僵成一座冰雕,她颤抖着抓住我还未冰凉的手,让她想起我第一次给她系领带时的体温。
那时我们挤在二手沙发里看《蒂凡尼早餐》,她说等有钱了要给我买真正的蓝宝石袖扣。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突然心有所感的摸向胸前的领带。
冰凉的金属硌在她掌心,磨旧的银质领带夹上,用微雕技术刻着致我的设计师小姐。
七、
沈安每周末都要去我的坟头,自己点根烟再给我插上一根,撒上点白酒,和我诉说着一周的故事。
顾延之被审判为死刑,立即执行。
执行的那天沈安靠在我的坟头过夜,说好日子怕我孤独了。
他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让我不要嘲笑他,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
至于柳楚然,几乎天天来我坟头,天天以泪洗面,日渐憔悴。
如果我在的话,我不会让她再来。
我不怪她,我怪天道无情。
真正的柳楚然,早就死了,死在顾延之回国的那一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