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着我,郑重地说要娶我为妻,可如今,时光流转,站在我面前的他,已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那曾经温柔的眼眸里,只剩下能将我吞噬的滔天恨意。
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我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垂眸,死死盯着青砖缝隙里忙碌的蚂蚁,指甲不自觉地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这疼痛来保持清醒,不让眼泪轻易落下。
你该明白的。
他的声音陡然逼近,毫无预兆地,他伸出手,狠狠掐住我的下巴,那力度大得仿佛要将我的下颌捏碎,迫使我不得不仰头直面他。
五年前你救我,不过是为了今日的荣华富贵。
他的语气冰冷刺骨,带着笃定的质问。
剧痛从下颌处如潮水般涌来,我却不知从何而来一股笑意,牵动嘴角,轻声道:陛下多虑了,当年救您时,臣妾尚不知您的身份。
我的声音很轻,却在这静谧的殿内清晰可闻。
萧砚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冷冷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温度。他松开手,猛地后退两步,仿佛我是什么不洁之物。
沈昭昭,你最好永远保持这份清醒。
他抛下这句话,转身大步离去,椒房殿的门被他用力摔上,发出震天巨响,震得我耳中嗡嗡作响。
我望着满地的碎玉,那是方才他拍案时震落的摆件。
心中一阵翻涌,终于没忍住,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在这明艳的大红地毯上,绽开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今日晨起,母亲神色匆匆地塞给我一粒保命的丹药,她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担忧与不舍。昭昭,进宫后万事小心,陛下他......
话还未说完,父亲沉稳的脚步声在廊下响起,母亲的话戛然而止。我紧紧攥着那粒丹药,当时没问出口的是:他是不是恨我
如今,这疑问在心底愈发清晰,却也似乎有了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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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三月有余,我便一跃成为大梁最尊贵的昭贵妃,然而,这尊贵背后,却是无尽的孤寂。椒房殿内,烛火摇曳,自那夜之后,萧砚再未踏入半步,却意外赐予我协理六宫之权。
前朝之中,言官们纷纷上书弹劾沈相
外戚干政,字字如刀,直刺沈家;后宫之内,妃嫔们或明或暗,冷嘲热讽我
狐媚惑主,声声刺耳,似针般扎心。
我头戴赤金翟凤冠,那繁复华丽的冠冕压得我脖颈酸痛,脚下踩着九寸高的花盆底,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却也只能在这如潮的流言蜚语中,步步为营,小心周旋。
中秋佳节,宫中夜宴盛大开启。华灯初上,照亮了整个御花园,我身着织金翟衣,那金丝银线绣就的翟鸟栩栩如生,随着我的动作似要振翅高飞。
我端坐在贵妃位上,身姿笔直,仪态万千。台下,歌姬们翩翩起舞,长袖翻飞,似云霞飘动;
乐师们弹奏着悠扬的丝竹之音,曲调婉转,余音绕梁。台上,众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回荡在夜空,好一幅热闹非凡的景象。
就在此时,一声清亮的鹤唳划破夜空,打破了这份繁华与祥和。一只通体雪白的仙鹤,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从夜空中俯冲而下,直直掠过宴席,目标竟赫然是坐在主位上的萧砚。
陛下小心!
我几乎是出于本能,脑海中瞬间闪过危险的信号,未及多想,脚下一迈,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扑了过去。我用尽全身力气,将萧砚重重推开。
那仙鹤唳声陡然戛然而止,它那锋利如刃的长喙,几乎是贴着我的耳垂划过,一阵剧痛袭来,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很快便染红了我耳畔的珍珠耳坠,那殷红的血滴落在织金翟衣上,格外刺眼。
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