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电台的真空管突然发亮,接收频率锁定在1971年的军用短波。
你爸说......她枯瘦的手指抚过自制芯片上的八一徽标,只要红星还在闪,改革就不会停。示波器绿光扫过她的银发,我瞥见她耳后植入的LIC1晶体正在共振——这是用三线厂车床雕刻的生物芯片,此刻正将她的脑电波转为控制信号。
台风玉兔登陆那夜,郑国荣的奔驰车队撞开厂区铁门。我站在自制激光切割机前,将三线厂热模锻压力机预热到1350℃。阿辉叼着槟榔按下总闸,车间顶棚的泄压阀喷出淡蓝色LIC1晶体雾。
陈生,睇在钱份上......郑国荣的金丝眼镜蒙着水雾,保镖刚举起雷明顿猎枪,母亲突然哼起《喀秋莎》。生物芯片激活的EMP脉冲让所有枪械哑火,65式军用电台迸发的量子纠缠波,正将父亲1971年的实验数据写入他们体内。
当郑国荣跪地咳出带芯片的血沫时,热模锻压力机突然自动启动。父亲生前设置的液压锤精准砸碎奔驰发动机,飞溅的零件在暴雨中拼出LIC1永存的霓虹残影。我举起熔化的劳力士金表:这块表芯里,有你父亲1969年植入的窃听器。
阿辉搬出泰坦尼克号残骸,打捞起的黑匣子正在播放1971年蛇口码头录音:......我自愿携带LIC1资料潜入敌后......郑国荣听到自己父亲与英国间谍的密谈,突然癫痫发作,金牙咬碎了舌根。
三个月后广交会,当我们的1微米芯片在电子显微镜下展示时,美国德州仪器代表突然心脏病发作。母亲摇着轮椅来到展台,用生物芯片控制的全息投影在空中拼出父亲容颜:真正的中国芯,早在1971年就已跳动。
我按下自制时光胶囊,1983年的LIC1晶体与2023年的量子芯片在超导磁场中融合。当深圳第一高楼开始浇筑地基时,胶囊里父亲的手表突然走动,表盘浮现出2035年的星图——用莫比乌斯环连接着三线厂的锈火与未来的光芒。
番外篇
1
三线厂的铸造车间像头锈死的巨兽,我踩着齐膝的蒿草往里走,裤脚沾满带刺的苍耳籽。阳光从坍塌的屋顶漏下来,在1967年产的苏制热模锻压力机上织出蛛网,那些暗红的铁锈正顺着安全生产300天的标语往下淌。
小心脚底!刘工的手电光扫过满地狼藉,光束里惊起的铁屑像群星闪烁。他军绿色胶鞋碾碎只干瘪的蟾蜍,七九年大撤离时,十万响鞭炮都没炸醒这铁疙瘩......
话音未落,阿辉突然从压力机曲轴箱探出头,安全帽上的矿灯晃得人睁不开眼:默哥!这他妈有密码盘!他扬起的扳手当啷砸在基座上,震落的铁锈里混着晶亮的碎屑——是九十年代才普及的碳化钨合金。
我趴在油污里,军用指北针在掌心发烫。压力机传动轴内侧的密码盘泛着诡异的蓝光,十二个刻度位上刻的不是数字,而是子丑寅卯地支符号。当阿辉的瑞士军刀第三次滑脱时,我猛然想起父亲工作证上的生日:1951年农历辛亥年十月廿三。
辛亥属猪,十月对应亥月,廿三是丙子日。我转动密码盘的手在颤抖,亥猪-亥月-丙子组合对准的刹那,基座内部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生锈的检修口突然弹开,气浪掀起的尘埃中,1971年《红星厂技术革新奖状》正盖在成捆的晒图纸上。
刘工的手电筒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细碎的金属刮擦声。我们三人后背相抵,听见十二米高的横梁上传来链条摆动的吱呀声——是当年吊装模具的电动葫芦在自动运转!陈年润滑油混着雨水从头顶滴落,在奖状上晕染出LIC1-绝密的褪色印章。
阿辉突然惨叫,他的耐克鞋底被腐蚀出焦黑的洞。手电筒重新亮起时,光束里飘浮的淡绿色粉尘正吞噬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