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早有预料,迅速侧身躲过。滚烫的咖啡泼了一地,发出滋啦的声响,也引来了全场的目光。
你干什么!那个姓张的男人正好端着咖啡回来,看到这一幕,脸色铁青地抓住小美的手腕。
小美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又像是找到了表演的舞台,猛地扑进男人怀里,指着我大哭起来:她!是她!她冤枉我!她还想打我!呜呜……老公死了,儿子坐牢了,她就来欺负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女人……
她的哭声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周围的人看着我的眼神,立刻充满了不解和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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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的经理和保安都过来了。
我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让我自己陷入不利。
我冷冷地看着在男人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美,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却掩不住心虚和怨毒的脸。
小美,我留下最后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谎言说得再多,终究是谎言。
说完,我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转身,平静地离开了咖啡馆。
走出商场,阳光刺眼。
我的心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更加冰冷的坚定。
我看到了她的破绽,看到了她的恐惧。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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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次冲突之后,小美那边立刻有了动作。
网络上很快出现了更多抹黑我和
Momo
的帖子,将我描绘成一个因丧子而精神失常、迁怒受害者的偏执母亲。他们甚至暗示,Momo
的精神问题具有暴力倾向,那些内衣照片就是证据。
舆论彻底倒向了小美。
连王律师都接到了一些匿名的骚扰电话。
林女士,对方这是在故意引导舆论,想在开庭前给我们施加压力。王律师在电话里语气凝重。
我只是淡淡地说:没关系,王律师。让他们说去吧。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该做的事。
我的心,早已不会再被这些外界的声音所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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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o
的精神鉴定报告正式生效,确认了限制刑事责任能力。
法医的最终报告也出来了,措辞谨慎,认为头部钝器伤和摔跌二次损伤共同导致了死亡,无法明确区分主次责任。
这意味着,在法庭上,王律师虽然可以攻击小美撒谎(关于钝器伤),但无法完全排除
Momo
推搡行为在死亡结果中的作用。
而小美那边,则可以利用
Momo
的限制刑事责任能力,反过来将他描绘成一个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危险人物。
形势,依然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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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日期临近。
王律师告诉我,愿意出庭作证的邻居,只剩下赵阿姨和王大爷两人。
其他人都在舆论压力和怕惹麻烦的心态下退缩了。
他制定了详细的辩护策略,核心就是抓住疑点,攻击小美证词的可信度,强调
Momo
的精神状态,力求最好的结果——无期徒刑。
我知道,这是最现实的目标。
但我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冷笑。
无期
不。
这样的结果,我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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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一次去探望
Momo。
隔着玻璃,我轻轻地给他唱着摇篮曲。
他靠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某个地方,偶尔,嘴角会随着熟悉的旋律微微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