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就去江南找沈……
林酿雪!崔嬷嬷的厉喝刺破雨幕。
阿谣猛地推她一把:快走!西角门第三块砖是松动的!
听着阿谣的话,想着师傅的嘱托、袖袋中娘娘给的假死药,最重要的是肚子中尚满三个月大的宝宝,林酿雪不再犹豫,顶着刺骨的春雨,抱着药箱在雷声中狂奔。
师父留下的青玉腰牌将肋骨撞的生疼,纂刻的苍梧二字像团火烙在心头。
三年前那个雪夜,正是这块玉牌为她在封山令下劈开生路。
抓住她!私通叛党者格杀勿论!
宫墙黑影里倏地亮起玄甲卫的刀光,林酿雪翻身跃过荷花池时,腰间丝绦突然断裂。
玉牌落水的轻响惊破雨夜,涟漪里浮动着火把扭曲的倒影。
对不住……
她贴着宫墙蜷缩成团,掌心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娘亲定让你尝遍长安街的糖画,看遍江南的杏花雨……
暗巷深处突然传来车轮辘辘声,青布马车帘缝里探出半截玉如意——是王美人的信物!
姑娘快上来!
车夫压低斗笠:美人娘娘说,往南三百里有人接应。
当马车碾过朱雀街青石板时,林酿雪掀开车帘回望。
太医院檐角的镇火兽在雨幕中模糊成墨团,像极了师父药庐里那只总偷吃甘草的狸奴。
她颤抖着解开阿谣给的油纸包,四块枣泥山药糕整整齐齐码着,最底下压着半枚染血的龙凤佩——正是那夜从昏迷的男人身上扯下的信物。
原来您早就知道……
泪水砸在玉佩残缺的龙尾上,她忽然想起师父弥留时的呓语:雪儿,那孩子是福星……千万护住了……
雷鸣轰然炸响,车辙印很快被暴雨冲刷干净。
荷塘深处,那枚刻着苍梧的玉牌正缓缓沉入淤泥,玄甲卫的刀尖挑破水面时,惊散一池破碎的月光。
02
桃源初逢
江南的雨总带着糯米的甜香,林酿雪将最后一屉茯苓糕端上柜台时,檐角铜铃正撞碎满巷晨曦。三年前那场浇透灵魂的暴雨,终于在这里凝成蜜雪堂窗棂上温润的水痕。
娘亲!小满够不到糖罐子!
奶声奶气的呼喊混着瓷勺叮当,扎双螺髻的小团子正踮脚扒着灶台。晨光给她的绒发镀上金边,像只偷蜜的熊崽儿。
林酿雪笑着拭去女儿鼻尖的面粉:不是说好等娘亲来调糖浆
话音未落,林小满胖乎乎的手臂已扫过青瓷罐,琥珀色的桂花蜜顺着灶台蜿蜒成河。
哎呀呀!
小满非但不慌,反而拍着沾满茉莉花粉的小手直蹦:娘亲快看!月亮掉进星星海啦!
顺着她肉窝窝的手指望去,淡金蜜液裹着雪白花粉在晨光里浮沉,竟真似揉碎的月光。
林酿雪忽觉心尖刺痛——三年前雪夜山洞里,那人高烧中攥着她染血的衣襟呢喃:好苦……要甜的……
就叫碎玉酿吧。
她将女儿举上榆木柜台,小满立即晃着脚丫冲街口吆喝:甜甜的碎玉酿!三文钱暖肚肚哟!
街对面茶楼忽起一阵骚动。几个挑夫撂下扁担窃语:瞧见没新来的萧老板包了天字房整月。
听说做香料生意的,戴着银面具怪瘆人……
林酿雪擦拭青瓷碗的手蓦地僵住。
晨风卷着某种沉郁香气掠过鼻尖,像是陈年龙涎香裹着雪松的清冷。
这味道……
分明是当年为压制他体内剧毒,在药炉前熏染三日的气味!
姑娘,来碗碎玉酿。
玄色衣摆扫过门槛的刹那,她手中瓷勺当啷砸在青砖上。
戴银面具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