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我就给徐军打电话，但一连好几个，一直都没接。</p>

    晚饭后，我碗都来不及洗，就扑去电脑前打开医大附属的官方网站。</p>

    姚大夫说这位海归博士听说是姓周，名字不清楚。</p>

    我抱着电脑，快把医院的网站给扒烂了，终于找到一个个人简介。</p>

    周荔明。</p>

    名字居然有点眼熟，但只有名字，网站吝啬的连张照片都没放。</p>

    履历写的很简单，但真的极漂亮。</p>

    我心里猫爪似得，恨不得明天就带着眉眉去拜见这位大神。</p>

    快12点的时候，徐军才回家。</p>

    他想洗澡，被我一把拽住——我真的很激动，拜托让他找找张勤，看能不能给牵牵线？</p>

    徐军甩开我的手：“李桐光，这种事情，你做过多少次了？天南地北地跑，不是这个专家，就是那个名医。有用过吗？啊？有用过吗？！孩子到现在连路都走不好！在外边被人指指点点！天天拉尿在身上都不知道！”</p>

    我张口结舌，尽量小声：</p>

    “怎么没用？孩子这个病，本来会瘫痪的。可是眉眉……她现在能自己走路，虽说走的慢点，可她自己能走！大小便那个，比起之前，也已经有改善了。”</p>

    “只要符合条件，做了手术——只要做了手术，孩子就不用受这个罪了。她会像正常孩子一样，会越来越好的。”</p>

    “八年了，李桐光，都八年了。每一次你都说希望希望希望，但每一次都是失望失望失望！我……累了。别折腾了，就这样吧。”徐军捏着眉心，脸色灰败，“这种日子，我真的过够了。”</p>

    我还想说什么，一扭头，却发现眉眉穿着睡衣扒着房门，在哭。</p>

    脚下一滩水渍。</p>

    这孩子，偷听到我们吵架，又吓到尿失禁了。</p>

    我忙走过去抱起她，眉眉哭的直吐，呕吐物喷在我肩头和头发上。</p>

    我抱紧她：“眉眉不怕，妈妈和爸爸没吵架，这是在商量事呢。”</p>

    房门“哐当”一声巨响，是徐军，他又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