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厌隐约感到不安，哪怕他不爱修习术法，可他仍旧想留下他。

    “放心，我去去就回，你不是想吃桃浆吗？”

    大妖按着自己养大的猴崽子脑袋。

    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我回来带给你。”

    “一言为定。”

    “嗯……”——“别走，大妖……别走……去了，会……死！”

    ——“留下，求你——留下”——无数个夜晚，他在孤寂中度过。

    这是狴犴离开的第二年。

    他的离开，带走了古战场所有的戾气，那场雪足足下了半月，比起春雨，这场蕴含着创世之力的飘雪，柔和又坚韧，如他一般，为这场持续了三千年的战场，千疮百孔的大地送去了一抹生机。

    “猴崽子，我……失信了。”

    飘雪抚过他的面颊，似曾经过的无数个寻常日夜，那人轻叹着笑骂他的荒唐事，拂过他的额间，面颊。

    融入他的身体，无声的压制住了他体内躁动不安的戾气，上古神兽的半数妖力，一半赠友人托付后事，护佑山河。

    一半当赔礼，送给了从小养大的猴崽子。

    孩提一瞬成年，那场雪后。

    朱厌大妖横空出世，妖力强大，年轻一辈大妖，无人出其右。

    ……赵远舟捂着心口，跪在地上任由枫叶肆意进入他的躯体，与他融为一体。

    “猴崽子，回家了。”

    伴随着一道温和的声音满天戾气随风飘散，化成点点星芒消失在空中。

    老者的面容变得慈爱，抚上己生华发的大妖。

    “长大了。”

    他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言灵术，你到底是没学会。”

    那是一字诀，赵远舟想说，文潇你看他，我都是和他学的，他是——骗子。

    可千言万语汇成，比言灵术还厉害。

    甚至让当世大妖口不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