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第一束阳光出来的时候，小哑巴就已经摘完了一筐野菜。</p>

    一筐野菜够她和奶奶吃一个月，这个冬天终于不用挨饿了。小哑巴背起比她人还高的背篓下了山，原本的好心情在走到村口看见大虎和二狗又在欺负奶奶的时候消失不见。</p>

    大虎手里举着一个白馒头，像打羽毛球一样的跟二狗扔来扔去，戏弄着哭着想把馒头抢回来的奶奶。</p>

    “真好玩！疯老太婆，来拿啊！拿到了就还给你！”</p>

    “这老太婆好傻，真逗！”</p>

    奶奶得了老年痴呆，着急起来连话也不会说，手足无措的样子又惹得他俩一阵嬉笑。</p>

    小哑巴急得甩掉背篓，跑过去推了大虎一把，把奶奶护在了身后。</p>

    “臭哑巴！你找死啊？！”</p>

    大虎感觉自己在兄弟面前丢了面子，愤怒的走过去抓起了小哑巴单薄的衣裳，“你装什么装，不就是老太婆捡回来的别人不要的野种吗？！”</p>

    小哑巴虽然已经四岁半了，但长年营养不良导致她又瘦又小，在力气上根本就不是大虎的对手，她拼命挣扎着，张嘴往大虎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p>

    “他妈的！”大虎吃痛，把小哑巴甩了出去，小哑巴重重摔出去一米远，奶奶急得眼泪都出来了，趴在地上紧张兮兮地瞧小哑巴，“幺儿……疼……”</p>

    “给她们一点教训！”二狗把馒头一扔，和大虎一起对着祖孙俩拳打脚踢，小哑巴反应快翻身护住了奶奶，自己咬牙承受了所有伤害。</p>

    小哑巴知道自己是四年多前在田地里被奶奶捡到的，奶奶为了不让还是小婴儿的自己饿肚子，就沿着村子挨家挨户乞讨来一点米熬成米汤给小哑巴喝，也是她命大，这样都被养活了。</p>

    奶奶没有读过书，就没给小哑巴起名字，总是“幺儿”、“幺儿”的叫她，小哑巴很喜欢。</p>

    这些年来，她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已经长大了，能保护好奶奶，不让奶奶饿肚子、受欺负。</p>

    大虎和二狗泄愤完了才收手，边走边聊着天。</p>

    “二狗，那老太婆好像是你亲奶奶吧？”</p>

    “不是！我爸妈早把她赶出去了，老太婆和我们家没关系！”</p>

    奶奶艰难地起身，歪歪斜斜的走到不远处捡起馒头，又步履蹒跚的走回来，吹吹馒头上的灰，用身上穿的粗布衣裳擦了好几遍，才拿给小哑巴：“幺儿……幺儿吃……吃……”</p>

    别人给了她一个馒头，她仔仔细细收好想等着幺儿回来给她吃的。</p>

    小哑巴浑身都是伤，眼睛发紫肿得跟包子似的，但她没有哭，只是笑着和奶奶你一半我一半的吃完了那个馒头才迎着太阳互相搀扶着回了家。</p>

    说是家，但其实不过是一个废弃的牛棚隔出来的能避风的地方，里面有一张木板床和几条板凳，都是村里人不要的东西。</p>

    但今天，门口却站着个不速之客。</p>

    “妈，你怎么弄得这么脏？”来人正是奶奶的独子林成栋，他太久没见母亲，一开口就是嫌弃，“那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不要养你不听，为了这个野种都不要你亲孙子了！家里那么多嘴巴要吃饭，你儿媳妇压力大，把你赶出家门也怪不了她，不过……等我办好这件事马上就可以接你回家享福了！”</p>

    奶奶抓着小哑巴的手臂，害怕地看着林成栋。</p>

    林成栋也不指望他妈能回答，而是看向小哑巴，笑得阴险：“我妈养了你四年有余，你应该好好报答我们家了。村里大虎哥哥的爸爸想找我们结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