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着铜镜里苏莹骤然收缩的瞳孔。小姐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像浸了冷水的丝线,昨夜落水时额头撞了礁石,莫不是...话音未落,雕花木门吱呀被推开,苏婉的金步摇撞碎满室晨光,翡翠镯子在檀木桌上磕出清脆声响。
姐姐这脸色,莫不是见我从白云观求来的平安符,又犯了癔症苏婉捻起裙摆转了个圈,绣着并蒂莲的襦裙扫过苏莹脚边。苏莹盯着她腕间的翡翠镯子,冷光与现代总监的首饰重叠,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冷汗。母亲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这个动作让苏莹喉头发紧——那是她在现代焦虑时的习惯,此刻却在古画般的妇人身上重现。
屏风上的《寒梅图》突然晃了晃,梅枝上暗红的斑点在日光下像是新鲜的血渍。苏莹踉跄着扶住桌沿,春桃慌忙上前搀扶,袖中滑落的香囊散出熟悉的药香。这是...她拾起绣着并蒂莲的香囊,指尖触到硬物,掏出竟是两颗褪黑素药片。春桃脸色骤变,抢过香囊时,苏莹瞥见她手腕内侧的梅花胎记,与自己掌心的纹路如出一辙。
暮色漫过苏府飞檐时,陈晨的折扇敲开雕花窗棂。他带来的糖人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光晕,小贩卖艺时的吆喝声顺着晚风飘进来:城西杂耍班新来的吞火人,可比你昨日写的日色欲尽花含烟有趣多了。苏莹捏着糖人的手猛地收紧,这句诗分明是昨夜在现代稿纸上写下的句子。
陈晨突然凑近,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三日前你落水,醒来后总说地铁、手机这般怪词。他的指尖划过她腕间淡粉色疤痕,可这伤痕,明明是八岁那年被毒蛇咬伤所留。苏莹的记忆突然闪回现代——那道疤是陈晨摔碎杯子时划伤的。月光透过窗棂在陈晨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袖中滑落半块玉佩,纹路与她腕间的梅花严丝合缝。
深夜的书房里,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宣纸上。陈晨握着她的手纠正笔法,笔尖突然顿住:你写电脑二字时,为何总下意识画方形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轻响。苏莹冲至窗边,只看见春桃提着灯笼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灯笼上的苏字在夜色中明明灭灭。陈晨捡起窗台上的碎瓷片,上面用血画着半朵梅花。
变故在惊蛰那日清晨降临。官兵的马蹄声碾碎晨雾,春桃打翻的烛台引燃了帷幔。火光中,苏莹瞥见她袖中露出的密信,通敌二字刺得她眼眶生疼。发信人落款处,礼部侍郎苏文远的私章鲜红如血——那正是苏婉的生父。陈晨被铁链拖拽的瞬间,他奋力掷出半块玉佩,苏莹接住时,触到上面刻着的溯流光。混乱中,春桃的香囊再次掉落,这次滚出的不仅是药片,还有一枚现代U盘。
大牢的霉味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陈晨的白衣已被血浸透,却仍笑着将脸贴在铁栏上:别碰春桃的安神香,那是...他的话被狱卒的棍棒打断。苏莹握紧U盘,金属边缘在掌心勒出红痕。恍惚间,她听见现代手机的震动声,低头却只看见粗布裙摆——原来在时空的褶皱里,求救信号与求救声都成了无声的呐喊。
再次醒来时,苏莹躺在柴房的干草堆上。月光从破窗斜射进来,照见墙上用木炭画的星图。她摸出U盘,发现上面刻着2025.4.26,正是她在现代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日期。柴房外传来脚步声,她慌忙藏好U盘,却见春桃端着药碗进来,脸上泪痕未干:小姐,他们要把您送去...话未说完,屋顶突然传来异响,春桃猛地将她扑倒,一支冷箭擦着耳畔钉入木梁。
为什么救我苏莹抓住春桃的手腕,胎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春桃咬破舌尖,将带血的纸团塞进她口中:去雪山天池...找溯流光的另一半...话音未落,门被踹开,苏婉戴着翡翠镯子的手举着匕首逼近:姐姐还真是命硬,不过这次...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因为苏莹张开的口中,赫然露出那枚U盘。
暴雨倾盆的夜晚,苏莹背着昏迷的春桃在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