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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遇在暴雨夜

    林夏把细跟凉鞋甩进路边的积水里，十厘米的细高跟在柏油路上磕出清脆声响。雨水顺着脚踝蜿蜒而上，在脚背划出细小的血痕——半路上踩碎的玻璃碴还扎在肉里，每跑一步都像被砂纸打磨。她扯开浸透的真丝衬衫领口，冰凉的雨水顺着锁骨流进衣领，在后背晕开深色水痕。精心挑选的雾粉色甲油在积水中脱落，露出底下苍白的甲床。

    该死的甲方爸爸！她对着手机自拍镜头咬牙切齿，湿透的额发黏在眼皮上。三天前在星河科技顶楼会议室，顾承翊捏着钢笔敲击她递过去的计划书时，金属笔帽在实木桌面敲出规律声响。我要的不是花架子，林小姐。他说话时喉结在定制西装领口滑动，天启的AI系统要经得起三百万并发量冲击。

    记忆突然被刺耳的刹车声割裂。林夏踉跄着扶住路灯杆，看见高架桥断裂处腾起的浓烟。雨幕中闪烁的警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变形的护栏上，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她脱下高跟鞋赤脚奔跑时，细跟卡在下水道格栅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鞋跟折断的瞬间，半瓶没喝完的冰美式泼在锁骨上，咖啡渍在真丝面料上洇出狰狞的暗纹。

    抱歉，我……林夏推开会议室的磨砂玻璃门，咸涩的雨水正从发梢滴进嘴角。长条会议桌尽头，藏青色西装袖口露出的铂金表盘折射冷光，男人翻动文件的手指骨节泛白，钢笔尖在计划书封面上洇出墨点。当那双眼睛抬起时，林夏闻到雪松混着佛手柑的气息——和今早喷在试香纸上的顾氏集团定制香水如出一辙。

    林小姐迟到两小时十七分钟。顾承翊的钢笔在实木桌面叩出闷响，腕表表盘倒映着窗外惨白的天光。他身后落地窗外的暴雨像无数银针穿刺玻璃，林夏看见自己湿透的衬衫紧贴着后背曲线，被空调冷风吹得微微发抖。

    就凭我们敢在暴雨天让CEO亲自来提案。林夏故意晃了晃湿漉漉的长发，发梢甩出的水珠溅在顾承翊的鳄鱼皮带扣上。她注意到男人扶眼镜时小指戴着枚素银尾戒，戒面刻着天启集团的鹰隼图腾。

    顾承翊突然合上钢笔，金属卡扣弹开的声响让会议室温度骤降。他解开西装袖扣露出腕表，蓝宝石表镜倒映着林夏锁骨处的咖啡渍：星河科技去年竞标失败，是因为项目经理连基础参数都记不清。腕表秒针跳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告诉我，你们凭什么让我相信这次不会重演

    林夏感觉后槽牙咬得发酸。她摸到藏在衬衫口袋里的U盘，塑料外壳被体温焐得发烫。当投影仪亮起的瞬间，应急电源启动的嗡鸣盖过了她急促的心跳。屏幕上的数据流开始滚动时，她看见顾承翊的喉结上下滑动——这个男人在吞咽唾液。

    准确率98.7%是保守值。她转身按下遥控器，电商促销页面突然跳出满屏的月饼礼盒，就像您今天穿的深蓝西装，看似沉稳，但领口暗纹的渐变灰度，恰好符合中秋主题色卡。顾承翊的钢笔帽突然滚落在地，金属撞击声惊飞了窗外躲雨的麻雀。

    黑暗降临的刹那，林夏听见顾承翊低笑时胸腔震动的频率。应急灯幽蓝的光晕里，他眼尾的泪痣像墨点晕染在宣纸上，随着眼睑抬起时投下的阴影忽隐忽现。林小姐对天启的了解，比董事会想象的更深。他解开领带时丝绸摩擦的沙沙声里带着笑意，可惜你漏算了，暴雨会导致数据中心湿度超标。

    林夏的指尖掐进掌心。她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邮件，发件时间显示顾承翊的行程表里藏着两小时空白——足够他亲自检查新落成的云计算中心。当惊雷炸响时，她突然看清男人西装内袋露出的烫金名片，边缘微微卷起的地方印着顾氏家徽。

    看来老天都要给林小姐多一晚准备时间。顾承翊的尾音消散在渐强的雨声里，他俯身时雪松香扑面而来，毕竟要让AI学会处理突发状况，总得先创造点意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