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段写入我DNA的摩尔斯电码:
我们终将在螺旋尽头重逢。
6-
爆炸气浪掀翻我的瞬间,手腕上的荧光纹路突然凝结成实体。纳米机器人从皮下钻出,在灼热气墙中编织出防护网。
我坠入地下暗河时,最后看见顾言的婚戒在岩浆中熔成DNA链的形状。
三个月后,我站在巴拿马雨林研究所里,显微镜下的蓝闪蝶翅膀正在渗出淡金色液体。自从那场爆炸,我血液里的嵌合病毒就开始催化某种变异。
当第七块皮肤蜕变成透明蝶翼时,我终于破译了DNA里那段摩尔斯电码的坐标。
这是蓝闪蝶最后的栖息地。
向导砍断藤蔓,露出被菌丝覆盖的金属门。我抚摸着门上的螺旋符号,这图案与顾言实验室墙上的图腾完全一致。
密码锁自动开启的瞬间,我听见颈椎传来机械转动的轻响——潜伏的纳米机器人苏醒了。
地下实验室比想象中更完整,培养舱里漂浮着上百个顾言。他们脖颈后插着神经导管,电子眼同时转向我。
你迟到了十七年。最年长的那个开口,声音带着熟悉的癫狂颤音。
不过刚好赶上蜕变仪式。
我突然无法控制身体,纳米机器人接管了运动神经,自动行走至中央控制台时。
全息投影亮起——二十年前的顾明渊正在给孕妇注射胚胎溶液,而那个孕妇的脸,竟与成年后的我一模一样。
惊喜吗培养舱里的克隆体们集体微笑。
你才是最初的母体。他们调出基因图谱,我的线粒体DNA序列与所有克隆体完全吻合。
当年爆炸逃出去的,不过是第49号代孕容器。
记忆开始崩塌,我摸到后颈的缝合线,皮下芯片突然激活。走马灯般的画面里,我亲手将脑组织注入不同女性的子宫,而顾言始终站在阴影里记录数据。
最深处的记忆匣打开时,我看见了真相——十二岁夏令营里,是我把手术刀递给了浑身是血的少年顾言。
认知污染的滋味如何克隆体们操纵机械臂给我注射琥珀色液体。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天花板的镜面倒映出我后背的变化——肩胛骨正在刺出泛着金属光泽的蝶翼,神经束与实验室主控系统完美对接。
剧痛中我突然笑了,这笑声让所有克隆体出现0.7秒的卡顿,正是当年我在顾言神经网络植入的漏洞。
蜕变的蝶翼猛然张开,鳞粉释放出针对克隆基因组的噬菌体。
你以为我为什么故意被捕获我扯断神经导管,纳米机器人从瞳孔涌出。
从发现血液会腐蚀克隆体开始,我就在等你们集体苏醒。
第一个克隆体融化时,他的机械义眼还在转动,映出我背后升起的千百只机械蓝闪蝶。
主控屏突然切换至太空视角,近地轨道漂浮着巨型茧状舱,顾言的本体声音从宇宙深处传来。
感谢你激活最后的播种程序。我的蝶翼开始量子化。
这些蝴蝶携带的孢子,会在平流层孵化出新人类。
可惜孢子培养液是苯丙氨酸溶液。我按下藏在智齿里的引爆器,巴拿马火山群同时喷发。
而我在三天前修改了平流层成分。
天空变成绚丽的紫红色,所有孢子遇氧自燃。顾言的怒吼化为电磁风暴,我折断蝶翼插入主控终端。
当克隆实验室开始坍缩时,我终于摸到后颈芯片的物理开关——这是十二岁的我留给自己的最后礼物。
黑暗中有温暖的手轻抚我溃烂的脸颊,最后一个克隆体捧着我的颅骨,电子眼流出血色泪滴。
你赢了。他胸口的反应堆开始过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