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语安牵着图图的小手，漫步在商场三层的儿童区。周六的商场总是人声鼎沸，但她很享受这样的亲子时光。图图今天穿着她新买的蓝色恐龙T恤，小短腿欢快地蹦跳着，时不时指着橱窗里的玩具发出惊叹。

    妈妈，那个变形金刚好酷！图图拽着她的手指向一家玩具店，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等图图生日的时候，妈妈可以考虑哦。纪语安笑着揉了揉儿子柔软的头发。她今天确实有点犯懒，只简单涂了个防晒就出门了，头发随意扎成马尾，穿着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完全不是她平日上班时精致干练的形象。

    就在她低头翻包找湿巾给图图擦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安安真的是你

    纪语安猛地抬头，手中的湿巾掉在了地上。五年来她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遇见程景川。他站在三米开外，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比记忆中更加成熟稳重，眉宇间的锐气却丝毫未减。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碰见他了纪语安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可是今天犯懒没化妆啊......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素净的脸，急忙翻找包里的口罩，连口罩也没有......

    程景川已经朝她走来，目光在她和图图之间来回扫视。纪语安突然蹲下身，声音有些发抖：来，图宝，妈妈抱。

    图图抗拒地扭动着小身体：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抱了，我不累。

    纪语安不由分说地将儿子抱了起来，让他的小脸贴在自己肩膀上，用他柔软的身体遮挡住自己的半边脸。图图虽然只有四岁，但抱起来已经有些吃力，她不得不调整了一下姿势。

    程景川已经站在了她面前，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木质香水味。他的目光在图图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纪语安：他都这么大了还抱着不重吗

    纪语安感到喉咙发紧，只能干巴巴地回应：他...他有点累了。

    程景川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在母子俩脸上来回游移。纪语安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在图图的五官上逡巡——那双和她如出一辙的大眼睛，但眼形和睫毛却分明是程景川的翻版；小巧的鼻子像她，但鼻梁的弧度却遗传自父亲；尤其是那个下巴，简直和程景川一模一样。

    还是说......程景川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他那么像你。他的目光突然直视纪语安，黑曜石般的眼睛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那你看——他像我吗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接刺穿了纪语安精心构筑五年的防线。她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图图不舒服地哼了一声。

    你...你在说什么她试图装傻，但声音里的颤抖出卖了她。

    程景川向前一步，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图图的小手，孩子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叔叔，竟然没有躲开。

    他几岁了程景川问道，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四岁。纪语安下意识回答，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急忙补充，四岁零三个月。

    程景川的眼睛亮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弧度：时间对得上。我算过了，安安。从你消失的那天到现在，正好四年零八个月。

    商场嘈杂的人声仿佛一下子远去了，纪语安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图图在她怀里扭动，小手拍着她的肩膀：妈妈，我热，放我下来。

    她不得不放下儿子，图图一落地就好奇地打量着程景川：叔叔，你是谁呀

    程景川蹲下身，与图图平视，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我是...你妈妈的老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图图！妈妈说是因为我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