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易如反掌。

    女士，到了。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回到家，纪语安轻手轻脚地把图图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她坐在床边，看着儿子熟睡的小脸，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地址收到了吗别让我等，安安。

    纪语安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无法按下回复键。五年了，他还叫她安安，这个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叫的小名。

    她走到衣柜前，鬼使神差地翻出了那条五年没穿的淡蓝色连衣裙——程景川最喜欢的那条。镜子里的女人眼眶微红，头发凌乱，与五年前那个光彩照人的自己判若两人。

    我到底在干什么纪语安猛地关上柜门，跌坐在床边。她不应该去的，那只会让事情更复杂。程景川有权知道真相，但图图是她的全部，她不能冒险失去他。

    正当她下定决心要拒绝时，图图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她的衣角，喃喃道：妈妈...恐龙...

    纪语安的心瞬间软成一团。她轻轻握住儿子的小手，做了一个决定。

    下午六点半，纪语安牵着睡眼惺忪的图图站在静隅咖啡厅门前。这家隐藏在梧桐树后的小店是他们当年常来的地方，没想到程景川还记得。

    妈妈，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呀图图揉着眼睛问道。

    纪语安蹲下来整理儿子的衣领：来见...见今天那个叔叔。图图要乖，好吗

    推门进去的瞬间，她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程景川。他换了一身休闲装，头发有些湿，像是刚洗过澡。桌上摆着一杯美式咖啡和一杯热牛奶——他还记得她不能喝咖啡。

    程景川抬头，目光如炬。纪语安感到双腿发软，但还是挺直腰杆走了过去。

    你来了。程景川的声音低沉，目光在图图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示意他们坐下，我点了牛奶，不知道他还喜欢什么。

    谢谢。纪语安轻声说，帮图图坐好，图图，叫人。

    程叔叔好。图图乖巧地说，眼睛却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你好，图图。程景川的声音出奇地温柔，喜欢恐龙是吗

    图图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嗯！我最喜欢霸王龙！它有六十颗牙齿，每颗有二十厘米长！

    程景川轻笑一声：懂得真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叔叔给你带了礼物。

    纪语安下意识地伸手阻拦：不用了，这太...

    只是一个玩具而已。程景川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恐龙模型，霸王龙，会走路的那种。

    图图惊喜地看向妈妈，得到点头许可后才小心翼翼地接过：谢谢叔叔！

    看着儿子兴奋地摆弄新玩具，纪语安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程景川的目光从图图身上移开，直视着她：现在，告诉我真相。

    咖啡厅柔和的灯光下，程景川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纪语安能看出他极力克制的情绪——下颌紧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图图他...纪语安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是你的儿子。

    尽管早有猜测，听到这句话时程景川的瞳孔还是骤然收缩。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当时刚获得去美国的机会，那是你梦寐以求的...

    所以你就替我做了决定程景川猛地打断她，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怒意，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选择事业而不是自己的儿子

    图图被这突如其来的低吼吓了一跳，玩具差点掉在地上。程景川立刻收敛情绪，对图图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抱歉，叔叔不是对你生气。

    纪语安趁机转移话题：图图，那边有绘本区，你去看看书好不好妈妈和叔叔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