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说什么，直到她用书签敲了敲我手背：同学你的书。

    那片银杏叶书签的锯齿边缘划过我掌心，带着纸页特有的粗糙感，像道温柔的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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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在兜里震动，论坛弹出晴天小筑的消息：【笨蛋！谁让你带专业书的赶紧去借她的《漫步华尔街》，就说想研究金融理财，记得夸她书签漂亮！】

    我盯着邻座正在翻书的林晚晴，她每隔十分钟就会拧开保温杯喝口茶，蒸汽在镜片上蒙起白雾，然后用书签敲三下桌面继续。

    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时，我的声音比代码报错时还颤抖：那、那个...能借你的书看看吗我对金融投资挺感兴趣的。

    她抬头时镜片上的雾气还没散，显得眼睛格外水润：可以啊，不过这本书有点枯燥哦。

    递书时指尖划过我手腕的校牌绳，雪松洗衣液的味道混着她身上的茉莉香，让我想起上周在奶茶店她接过校园卡时的温度。

    回到座位翻开书，夹在37页的银杏书签突然掉出来，背面用秀丽的小字写着：秋天该很好，你若尚在场。——张国荣《春夏秋冬》的歌词。

    我突然想起她帆布鞋上的小银杏，手链上的银杏叶，原来这个符号早就像代码里的关键词，悄悄嵌入她所有的日常。

    下午三点，图书馆的阳光斜了些，照在她侧脸上像镀了层蜜。

    我正盯着她翻动书页的手指发呆，隔壁桌的女生突然碰倒了咖啡杯，褐色液体顺着桌面流成小溪，眼看就要漫过她放在桌边的《漫步华尔街》。

    小心！我本能地扑过去，却在抽书时撞翻了自己的马克杯，温水混着咖啡在她白色卫衣上晕开大片污渍。

    她愣住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图书馆的翻书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赔你一件新的！我手忙脚乱抽纸巾，却看见她低头看着卫衣上的污渍笑出声：没事啦，反正这件衣服洗不掉奶茶渍，早就想扔了。说罢突然凑近我耳边，声音轻得像翻书声：不过...你刚才扑过来的样子，像极了我家养的金毛犬，看见玩具被抢时的样子。

    她身上的茉莉香突然变得清晰，我感觉耳朵尖烧得能煎鸡蛋，慌忙后退时撞翻了身后的书架，几本书劈头盖脸砸下来——其中一本正好是《挪威的森林》，封面上直子的脸被砸得变了形，像在嘲笑我此刻的狼狈。

    傍晚离开图书馆时，她把洗干净的《漫步华尔街》还给我，书里夹着颗薄荷糖，包装纸上印着荷氏午夜风暴。

    我突然想起论坛里晴天小筑说过的细节，撕开糖纸放进嘴里，辛辣的薄荷味呛得我咳嗽，却在舌根尝到隐隐的甜味——像她今天下午藏在镜片后的笑眼，看似清冷，实则藏着化不开的温柔。

    回到宿舍，周明轩指着我卫衣上的咖啡渍笑到打跌：许言你是去图书馆打仗了吗怎么弄成这样

    我摸着口袋里的薄荷糖铁盒（不知何时被她塞进我书包的），突然想起她敲桌面的书签，想起她保温杯上的银杏贴纸，想起论坛里晴天小筑那句制造自然偶遇。

    夜里登录论坛，发现晴天小筑更新了动态：【今天有笨蛋在图书馆演灾难片，撞翻书架时书砸到自己脑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不过...他蹲在地上捡书时，露出的后颈红得能滴血，比我书签上的银杏叶还要鲜艳。】

    我盯着动态里的后颈发红愣住，突然意识到下午撞翻书架时，她蹲在我旁边帮忙捡书，一定看见我因为紧张而通红的后颈。

    临睡前，我给晴天小筑发私信：【今天发现她书签上写着张国荣的歌词，军师，我要不要也去学唱《春夏秋冬》】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突然震动，是林晚晴的好友申请，备注栏写着：《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