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流着楚家血脉的亲生儿子，竟然要像最低贱的下人一样，去伺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还和自己母亲举止如此不清不楚的野种！他到底算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口涌上的腥甜和胃里翻腾的恶心、屈辱，迈着沉重麻木的脚步，走到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茶几旁。

    他拿起莫辰那个刻着他名字缩写的定制骨瓷杯——那是他父亲生前收藏的一套杯子里的一个，楚泽记得自己小时候碰一下都不行，现在却成了莫辰的专属。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倒上热水。

    谢谢哥。莫辰笑着接过杯子，手指故意用力擦过楚泽的手背，还用指腹暧昧地轻轻刮了一下。

    他笑容灿烂，看着楚泽苍白的脸，眼底却全是戏弄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哥对我真好，什么都想着我。

    楚泽猛地抽回手，像被烫到一样，一言不发，转身想回到角落，离这对让他恶心的母子远一点。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站住！秦曼殊又叫道，声音更尖，充满了不耐烦，手里拿的什么破烂玩意儿！一天到晚偷偷摸摸，贼眉鼠眼的，想干什么！

    这是我做的，关于城南项目的企划案。楚泽声音麻木。

    企划案就凭你秦曼殊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他那身因为熬夜而显得有些褶皱的普通衬衫，再看看旁边衣着光鲜的莫辰，眼神里的鄙夷更浓了，你能做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别在这儿浪费我时间！你那点脑子，也就配在公司给辰辰打下手！端茶倒水，扫地擦桌子，跑腿打杂！听见没！楚家不养闲人，更不养没本事还妄想攀高枝的白眼狼！

    白眼狼……楚泽的心像被钝刀子反复切割。

    在这个母亲眼里，他不仅是废物，还是妄想不属于自己东西的白眼狼

    楚家的一切，难道不该有他一份吗

    妈，您别这么说哥嘛，莫辰又在一旁故作好心地劝解，语气温柔，眼神却像在欣赏楚泽痛苦扭曲的表情，哥也很努力了，每天加班到最晚呢。就是……可能天赋确实差了那么一点点。做方案这种事，需要灵感和格局，不能死用功。哥可能……不太擅长动脑筋思考吧，做点体力活比较合适。

    他三言两语，就把楚泽的努力定性为死用功，把他的成果贬低为没脑子。

    还是我们辰辰看得透彻，说话也中听。秦曼殊立刻换上慈爱的表情，无比赞同地点头，甚至亲昵地整理了一下莫辰名牌衬衫的领子，随即又转头用冰冷的眼神和严厉的语气对楚泽命令道，听到没有你连辰辰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以后在公司，给我放聪明点！辰辰让你往东，你绝不能往西！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像条狗一样立刻摇着尾巴去干！不许多问一句废话！要是让我知道你敢有半点不敬，或者在背后嚼舌根使绊子，我亲手打断你的腿，把你扔出楚家大门！

    楚泽捏紧文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将那份文件捏碎。

    他想吼，想问问她到底是不是他亲妈！

    但他知道，没用。只会招来更恶毒的羞辱。

    他仿佛天生就是这个家的出气筒。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冷眼旁观的楚月蓉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像淬了冰，听不出任何情绪：楚泽，把你的企划案给我。

    楚泽愕然抬头，看向自己的亲姐姐。楚月蓉从小就看他不顺眼，对他不是冷嘲就是热讽，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她怎么会突然要看他的企划案

    姐……他迟疑地叫了一声。

    拿过来。楚月蓉的语气依旧冰冷，不容置疑，甚至带着命令的口吻。

    楚泽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将文件递了过去。或许……姐姐只是表面冷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