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人勿近的寒气。
我看着他挺拔而孤冷的背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我不知道,自己是被他保护了起来,还是被他用另一种方式,更彻底地囚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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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戏真做,心动初现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和局促。与这个危险而深不可测的男人共处一室,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让我浑身紧绷。
最终,还是我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有些干涩:王爷……这里是您的寝殿,我……
里面有隔间。他打断我,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顺着他微不可察的示意看去,才发现内侧确实用一道厚重的屏风隔出了一个小小的空间,里面似乎放置了一张简单的床榻。
他连头都没回,显然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
我咬了咬唇,将所有疑问和抗拒都咽了回去。人在屋檐下,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一夜,我几乎没睡。躺在屏风内侧冰冷的床榻上,听着外面属于萧昀的、平稳而规律的呼吸声,我的心始终悬着。隔着一道屏风,他的存在感却强烈到无法忽视。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这样被迫与萧昀开始了同住生活。
他依旧早出晚归,忙于我不知道的事务。我们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大多数时候,他都当我是透明的。
他极其自律,每日天不亮便起,在院中练武,剑法凌厉,带着一股战场上磨砺出的杀伐之气,远比那晚巷中惊鸿一瞥更加骇人。他似乎不知疲倦,常常在书房处理公务到深夜。他不喜甜食。
而他,似乎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我。
有一次,我看到他书案上的沙盘模型被风吹乱了些,便下意识地上前整理。刚摆弄了几下,他就从外面回来了。我吓了一跳,手一抖,不小心碰倒了沙盘内的一个小旗。
我瞬间脸色煞白,以为他会勃然大怒。毕竟,这些军务上的东西,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必定是极为重要的。
可他只是皱紧了眉头,冰冷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那倒下的小旗上,声音听不出喜怒:弄乱了就收拾好。
说完,便径直走到书案后坐下,拿起一份文书看了起来,再没给我一个眼神。
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没有预想中的暴怒,只有一种近乎漠视的冰冷。
有一次用餐,我因为没什么胃口,只挑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吃。他坐在主位,始终沉默,目光并未落在我身上。但从第二天起,桌上的菜肴明显调整了,多了几样清淡菜式,那些油腻甜糯的一概不见了。
这些细微的变化,他从未提起,我也装作不知。但彼此心中都清楚,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我们之间那层假夫妻的伪装,似乎在这些日常的碰撞中,变得越来越薄。
过了大概半个多月,北境的天气愈发阴冷,连日阴雨不断。潮湿的寒气仿佛能钻进骨头缝里。
那天夜里,我开始觉得浑身发冷,头痛欲裂。我知道,大概是之前流放途中落下的病根,加上那夜刺杀受了惊吓和寒气,一起发作了。
起初我强撑着,不想惊动任何人,尤其是萧昀。可到了后半夜,我烧得越来越厉害,整个人都开始迷糊起来。意识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挣扎,眼前不断闪过父亲被押赴刑场的画面,母亲和幼弟流放途中的凄惨景象,还有那些黑衣刺客冰冷的刀锋……
恐惧和绝望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蜷缩在被子里,身体不住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细碎的呜咽声。
爹……娘……我好像在做梦,梦见我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囚车,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和寒冷,别丢下绾绾……别不要我……
就在我意识模糊,感觉自己快要被黑暗吞噬时,一只有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