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是，镜中的徽宗...没有瞳孔。

    4

    无瞳之君

    铜镜落地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周明远盯着地上那面仍在微微颤动的铜镜，仿佛那是一条随时会暴起伤人的毒蛇。

    周道长李姑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您没事吧

    周明远迅速捡起铜镜塞回怀中，强作镇定地转身：没事，只是...夜观天象罢了。

    李姑娘手持油灯走近，昏黄的光照在她清秀的脸上。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眼中却已有了乱世磨砺出的坚韧。爹爹说，明日想带您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紫阳真人。李姑娘压低声音，他是汴京城里有名的得道高人，金兵破城前就算出了劫数。如今躲在城南的地窖里...

    周明远心头一紧。见真正的道士那他这个冒牌货岂不是要露馅但转念一想，或许这位紫阳真人能解释铜镜的诡异之处。

    好。他点点头，明日一早便去。

    李姑娘离开后，周明远再次取出铜镜。镜面又恢复了模糊状态，仿佛刚才的异象只是幻觉。但当他翻到背面时，骇然发现星象图中央多了一滴暗红色的痕迹——是他的血，却比记忆中更加鲜亮，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

    这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周明远用袖子使劲擦拭，那滴血痕却像长在了铜镜里，怎么也擦不掉。

    一阵冷风吹过，道观破败的窗棂发出吱呀声响。周明远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怀中铜镜散发出来的。他猛地抬头，看见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红色，像一只充血的眼睛悬在夜空中。

    不对...周明远头皮发麻，月相不该是这样的...

    他清楚记得穿越当晚是农历初七，应该是上弦月。可现在天上的分明是满月，而且颜色诡异得令人心悸。更奇怪的是，他居然能看清月亮表面的环形山——这在他原来的世界需要望远镜才能做到。

    铜镜突然变得滚烫。周明远痛呼一声，镜子掉在地上，镜面朝上。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镜中再次浮现出宋徽宗的脸，但这次更加清晰。那位亡国之君面色惨白，双目无瞳，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他的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镜面泛起涟漪，徽宗的影像旁渐渐浮现出一行血字：

    朕在井中...

    周明远倒退几步，后背撞上道观的柱子。他死死盯着那面诡异的铜镜，徽宗的脸突然扭曲起来，七窍开始流血。更可怕的是，镜中的徽宗竟缓缓抬起手，指向镜外的周明远！

    啊！周明远一脚踢开铜镜。镜子翻滚几圈，停在院子中央的月光下，徽宗的影像消失了，镜面反射着血红的月光。

    无量天尊。

    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周明远吓得魂飞魄散，转身看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老道身穿破旧道袍，手持拂尘，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仿佛能看透人心。

    紫...紫阳真人周明远结结巴巴地问。

    老道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向院中的铜镜。他蹲下身，却没有立即捡起镜子，而是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黄符无火自燃，灰烬飘落在镜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小友从何处得来这面镜子紫阳真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钟鸣。

    周明远咽了口唾沫：在...在一个古董摊上。

    古董摊老道似笑非笑，小友魂体不合，三魂七魄中有一魄来自异世，还敢欺瞒贫道

    周明远如遭雷击。这老道竟然一眼看穿他是穿越者

    紫阳真人终于捡起铜镜，手指在星象图上轻轻摩挲：天罡移位，地煞逆行...难怪最近天象大乱。他抬头直视周明远，你可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