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的起始地是阴山，充斥着盗贼土匪和亡命徒，每天都会有无辜的人被抢劫被砍去器官。他们的眼睛、手指、耳朵、脚，让歹徒冲进厕所，是你把这些都捡了起来。”</p>

    “你单纯，善良，又温柔。”</p>

    “缝尸匠是伟大而崇高的职业，还尸体完整，还死者体面。是你收集起这些器官，等不到主人，便将它们拼接在一起，做成一个‘完整’的人。”</p>

    小芳听他说这些，瞳孔逐渐涣散，呆呆地抬起头来。</p>

    叶笙一转话题。</p>

    “昨天，你从厕所出来，是为了帮那个女婴缝伤口吗？”</p>

    小芳吸吸鼻子，点头。</p>

    叶笙叹气说：“你帮了她，可是她却在害你，她是个坏人，她把你的收藏品都弄坏了，让那些器官乱七八糟掉了一地。”叶笙从她手里取出那颗眼珠子，指着证据说：“这就是她弄坏的。她不尊重尸体。”</p>

    小芳不说话，她看着那颗孤零零的眼珠子听到有人不尊重尸体，神色有点难过。</p>

    叶笙达到目的，说：“没人可以破坏尸体的完整。”</p>

    小芳脸上是天真的疑惑，歪头想了想，还是轻轻地认真地点了下头。</p>

    叶笙面无表情，视线下移，从缝尸匠染血发黑的衣服后面，看到了她的血肉模糊的腹部。白天被胎女威胁起就产生的戾气蠢蠢欲动，在他灵魂深处蔓延渗透，引出疯狂的报复计划。</p>

    “小芳。”叶笙语调轻缓，步入正题：“你给了很多人整齐的尸体，让他们完整地死去。”</p>

    少年半蹲在地上，黑色的T恤勾勒出清瘦的背脊，腰杆挺拔。他头发微长，皮肤苍白，神情在暗处看不真实，声音缓缓却如同遥远的蛊惑。</p>

    “可是你没发现，你其实是不完整的吗？”</p>

    小芳愣住，脸上流露出焦虑。</p>

    叶笙的手指隔着衣服，很轻很轻地落在她的肚子上。</p>

    静静说。</p>

    “你死的时候，肚子里，缺了一个孩子。”</p>

    他漆黑的瞳孔如同旋涡，跃动着疯魔的光影，轻声道。</p>

    “你需要把一个婴儿缝进身体，这样才算完整。”</p>

    小芳彻彻底底愣住了。</p>

    叶笙喉咙动了动，其实下一句应该是：我很感谢你，所以我给你带来了一个孩子。</p>

    他计划将胎女的妹妹缝到小芳肚中，等到零点，让小芳和胎女自相残杀。一个是C级鬼怪，一个是残缺的A级鬼怪，实力不知怎样，最大的可能是同归于尽。</p>

    安稳度过这一晚后，整列车厢的人都能平安到站。</p>

    可是话到嘴边，叶笙又沉默了。</p>

    ……网络上那些铺天盖地的信息入脑。</p>

    他安静了很久，收回手，自嘲一笑说：“那么，等下你和我，我们一起对付那个女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