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苏汐瑶轻轻地吸了口气：“彩月，你先退下。”

    “是。”

    苏汐瑶抬眸看向夜焰尘，“殿下，可不可以让你的护卫也退出去？”

    “……”夜焰尘迟疑了一瞬，抬手示意冷骁也出去。

    咔。

    门板轻轻拍合，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汐瑶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夜焰尘。

    一片空白的脑海之中，响起他当初近乎卑微的祈求：“苏汐瑶，我不求你爱我，只求你不要这么憎恶我，那么难吗？”

    可是现在，这个男人的眼眸，冰冷而漠然，仿佛隐匿了万年不化的寒冰，世间一切，皆不入他眼。

    包括她在内。

    这样的夜焰尘，让苏汐瑶很不适应。

    她就那么看了半晌，慢慢说：“殿下当真不记得救你的人了吗？”

    夜焰尘冷漠道：“不记得。”

    顿了顿，他又说：“但是玉船做不得假，如果苏姑娘的确在观澜湖得到它的，那么……苏姑娘应该就是救我的人？”

    “可是，我记得你。”苏汐瑶的眼眸一闪也不闪地看着夜焰尘。

    夜焰尘一怔。

    苏汐瑶微笑着说：“这两年我也时常想到你。”

    她那笑容美丽大方，真心实意。

    似乎此时看到他是一件让她特别高兴的事情。

    夜焰尘前世一辈子都希望能看到苏汐瑶真心的笑脸，可她对着旁人冷笑，对着他便不是冷笑就是嘲笑。

    如今她竟与自己笑！

    夜焰尘觉得有些恍惚。

    苏汐瑶缓步上前：“我记得，那时候殿下昏迷之中抱着我不放，我挣不开，只能伏在殿下身前，后来太累，竟靠着殿下睡着了。”

    “我还记得，殿下喝不下药，是我以口度药喂给你的。”

    “你——”夜焰尘僵住：“你还记得什么？！”

    “还记得什么啊？”苏汐瑶垂下眼，歪着头想了一下，含笑说：“我好心度药，殿下却反而乘着昏迷强吻于我，我一时气急，打了殿下一巴掌。”

    “然后。”苏汐瑶抬眸看他：“殿下就从昏沉中醒过来了，还与我道歉。”

    苏汐瑶唇角弯弯，眼含微笑：“殿下，你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夜焰尘彻底僵住。

    因为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

    他怎么可能没印象呢？！

    就是因为当初印象太深刻，回去之后才日思夜想——

    苏汐瑶又朝着夜焰尘面前走了一步：“我还记得许多细节，要我一一与殿下说吗？”

    “不必！”

    夜焰尘僵硬地别开了眼。

    然这一转眼，他顿时瞳孔紧缩了一下。

    他看到了她耳后的擦伤。

    白皙似玉的肌肤上，殷红的血渍刺眼的很。

    他想起自己出现的时候，她从马车上滚下来的样子。

    “你——怎么还没处理伤势？！”夜焰尘脱口而出。

    “这个吗？”苏汐瑶把脸侧了侧，拨开头发。

    方才只看到指甲盖大小的一片，这会儿一瞧，擦伤的范围竟大的离谱，脖子后面也有。

    夜焰尘心里一紧。

    苏汐瑶温声说道：“本来正要处理，结果听到殿下来了。”

    “我想见殿下，便没来得及处理这些伤。”

    她的言语挑动了夜焰尘的心弦，那伤势刺激了他的眼睛。

    他就是见不得她身上有一点儿伤痛。

    夜焰尘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落到了她脖子后的那片肌肤上。

    苏汐瑶低着头，看着他衣襟那儿的腾龙云纹，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