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枕巾裹住手掌转动门把，粘稠触感让他想起生物实验室里泡发的胎盘。

    "七号宿舍楼三年前拆除时，"临江突然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施工队在308室墙里发现十三具尸骨，都穿着宿管制服。

    "月光突然被云层吞噬。

    三更摸到对门307室门把上缠着褪色的警戒带，门缝里飘出浓烈的福尔马林味。

    当他踹开房门的瞬间，墙上的血字守则突然增补：紧急修正所有标红物品不可触碰超过五秒破败的房间里堆满医疗废物，临江掀开发霉床单，下面压着的解剖图鉴正在渗出鲜血。

    三更刚要伸手去拿墙角的手电筒，突然发现塑料外壳正在变成暗红色。

    "退后！

    "临江扯着他撞向衣柜，手电筒在他们头顶炸开，飞溅的玻璃渣里裹着人类臼齿。

    衣柜镜面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三更突然发现临江的影子没有头颅。

    走廊传来铁链拖拽声，临江抓起解剖图鉴塞进背包，书页间掉落的碎骨在月光下拼成箭头，指向窗外消防梯。

    当他们翻出窗户时，三更看见下方草坪上矗立着本该在三楼的安全出口标志。

    消防梯锈蚀的台阶在月光下不断增殖，临江手腕的倒计时刺青突然加速流转。

    三更数到第十七级台阶时，发现下一步踏在了天花板上。

    "别数了！

    "临江突然捂住他的嘴，"台阶数量会根据记忆改变。

    "下方传来头颅碰撞声，七个干瘪的人头正顺着楼梯弹跳着逼近。

    三更扯下警戒带缠住扶手，那些头颅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当警戒带接触月光时，竟化作沾满血污的脐带，将最近的头颅吊在半空。

    两人冲进二楼走廊的瞬间，所有宿舍门同时打开。

    201室内摆满蒙尘的标本罐，三更看见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分明是缩小版的临江。

    罐体标签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