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

    王离伏在草丛中，冰冷的露水浸透了夜行衣，黏在皮肤上，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

    二十步外就是章邯大军的先锋营地，篝火星星点点，巡逻士兵的影子在火光中拉得老长。

    "将军，再往前就进入哨兵视线了。

    "身旁的亲兵压低声音道。

    王离微微点头，眼睛仍盯着营地中央那座比其他营帐大上一倍的主帅帐篷。

    帐内灯火通明，隐约可见一个人影正在来回踱步。

    章邯还没睡。

    王离从怀中掏出扶苏的手令，又确认了一遍。

    帛书上的字迹在夜色中看不真切，但他早己将内容牢记于心。

    成败在此一举——若能说服章邯倒戈，扶苏一方将如虎添翼；若失败..."按计划行动。

    "王离收起帛书，声音压得极低，"你们在此接应，若见信号，立即撤回上郡报信。

    ""将军真要独自入营？

    太危险了！

    "亲兵忍不住劝阻。

    王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千军万马我都闯过，何况区区一个先锋营？

    "不等亲兵再劝，王离己如一道黑影般掠了出去。

    他借着夜色的掩护，时而匍匐，时而疾奔，巧妙地避开巡逻队的视线，几个起落间便接近了主帅营帐。

    帐外两名卫兵拄着长戈，昏昏欲睡。

    王离从地上拾起两颗石子，手腕一抖，石子破空而出，精准击中远处两个水囊，发出"噗噗"两声闷响。

    "什么声音？

    "一名卫兵警觉地抬头。

    "去看看。

    "另一名卫兵打了个哈欠，不情不愿地朝声源处走去。

    王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个翻滚到了营帐侧面，匕首轻轻一划，牛皮帐篷顿时裂开一道口子。

    他如游鱼般滑了进去，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