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的第一声呜咽从林岩碎裂的喉管里溢出时，他正用冻成冰棱的食指在超市橱窗上刻字。

    结霜的玻璃吃掉了所有声音，只在表面留下五道蜿蜒的血槽——那是他仅剩的指节在低温下爆裂的痕迹。

    "警告：核心体温19℃"智能手表在三天前就停止了报警，此刻却诡异地渗出冰砂。

    蓝宝石表镜下，齿轮组正在结晶，秒针卡在11点方向剧烈震颤。

    林岩看着自己呼出的白雾在半空凝结成淡蓝色冰晶，像一群来自地狱的萤火虫，坠落在染血的防寒面罩上。

    右腿膝盖以下早己成为冰雕，每次移动都伴随着玻璃碎裂的脆响。

    当他的手掌按在沃尔玛超市的防弹玻璃上，皮肤剥离的撕裂声让他想起儿时剥开棒冰包装纸的瞬间。

    五道猩红指痕永远留在了冰层深处，像某种远古的冰葬图腾。

    橱窗里的圣诞老人玩偶仍在微笑，绒毛胡须上垂着钟乳石般的冰锥。

    林岩的视网膜开始脱落，在彻底失明前，他看见玩偶的纽扣眼睛突然转向自己，塑料嘴唇开合着吐出霜气："你本该死在平安夜。

    "折叠床弹簧的嘶鸣刺入耳膜时，林岩的后脑正与双层真空玻璃进行第三次亲密接触。

    空调外机在窗外发出垂死病人般的喘息，电子钟猩红的数字在黑暗中渗出血色：2023年12月24日05:17。

    他疯狂撕扯着格子睡衣，指尖在左胸抓出五道交错的血痕——那里本该有个弹孔。

    指甲缝里残留着冰晶碎屑，在手机闪光灯下折射出棱镜光谱，如同微型极光在指间流淌。

    窗棂上的螺旋状冰花正在生长。

    当林岩颤抖的手指触碰到玻璃，那些冰晶突然活过来般扭动重组，拼凑出南极大陆的轮廓。

    月光穿过冰棱，在墙上投下不断增殖的几何阴影，某种六边形结构正在吞噬整个房间。

    手机突然震动，37条未读消息如冰雹砸落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