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突然响起，"台胞蒋念烟女士寻找1949年失散的父亲蒋铭，特征为左眼伤残，持有民国三十七年金陵大学毕业证书……"蒋铭的手指猛地一颤，药片洒落一地。

    **蒋念烟。

    **这个名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他颤抖着从抽屉深处取出那张泛黄的毕业照，照片边缘己经卷曲，可柳如烟的笑容仍旧清晰如昨。

    她站在合影的角落，眉眼低垂，唇角微扬，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而照片背面，是他当年偷偷写下的字迹——"与子偕老。

    "墨迹早己被岁月晕开，可那一笔一划，仍旧刻骨铭心。

    子夜时分，河岸的喧嚣渐渐沉寂。

    蒋铭抱着青瓷坛，缓缓走向停泊在岸边的乌篷船。

    船身老旧，船篷上的桐油早己剥落，可它仍旧安静地浮在水面上，像是等待着一个迟来的归人。

    他踏上船板，船身微微摇晃，河水拍打船身的声音像是某种低沉的叹息。

    他坐下来，将青瓷坛轻轻放在身旁，坛中的骨灰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如烟，我们回家。

    "他松开船桨，任由河水带着他们漂向远方。

    夜风微凉，吹动他满头的白发，也吹散了那些尘封的记忆。

    他仿佛又回到了1933年的秋天，金陵大学的银杏大道上，金黄的落叶铺满地面。

    柳如烟站在树下，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低头翻动书页，唇角微微扬起，像是读到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那时的他，站在不远处，心跳如擂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他轻声念出这句诗，声音被夜风吹散，却像是穿越了时空，落在她的耳边。

    河水渐渐漫过船板，冰凉的水浸湿湿了他的衣角。

    可他并不觉得冷，反而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