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撕开暮色时，黎威正对着数学卷子发呆。

    抛物线像扭曲的海草，在草稿纸上盘根错节，他咬着笔杆，视线忍不住飘向斜前方——章洲的头枕在手臂上，后颈碎发翘起，露出月牙形旧疤，校服领口敞着，锁骨下方的齿状疤痕在日光灯下泛着淡粉。

    “再看，就要把我看穿了。”

    少年突然开口，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黎威慌忙低头，却看见章洲用铅笔在课桌上画了只卡通鲨鱼，尾巴卷着颗爱心，旁边写着“小矮子再发愣，今晚就留下来陪我刷题”。

    喉间泛起笑意，黎威摸出薄荷糖丢过去。

    章洲接住糖纸，在指间转了个圈，忽然起身拽起他的书包：“走，去天台。”

    深秋的夜风卷着桂花香，章洲的卫衣帽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摊开黎威的卷子，用红笔在抛物线顶点画了颗星星：“这里要标出来，像灯塔一样，懂吗？”

    黎威点头，却盯着他握笔的手走神——指节上的淤青己消退，虎口处新添了道划伤，是昨天帮他捡掉在操场的眼镜时，被围栏铁丝勾的。

    “发什么呆？”

    章洲忽然用钢笔尾端挑起他的下巴，“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章洲！”

    黎威惊呼，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

    少年低笑一声，反手握住他的指尖，在夜风里晃了晃：“胆小鬼，逗你的。”

    远处传来晚自习下课的铃声，黎威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

    章洲的手掌带着温度，混着柠檬皂香，让他想起昨夜在章洲家写作业时，少年突然凑过来替他调慢台灯亮度，说“别把眼睛看坏了，我还要你陪我看鲸鱼”。

    “这道题......”章洲的声音打断思绪，“用导数试试。”

    他的笔尖划过草稿纸，在黎威画错的地方打了个叉，“笨蛋，导数公式又记错了。”

    黎威的耳尖发烫：“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