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秋凑近壁画,倒抽一口冷气。画中新娘的眉眼确实与自己有七分相似,只是嘴角挂着癫狂的笑,手里握着把带血的剪刀。她的目光落在新娘腕间的玉镯上,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遗物,此刻正在她的手腕上泛着幽光。
窗外的槐树林突然狂风大作,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吟唱。林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穿着嫁衣的少女在槐树下哭泣,无数双手从地底伸出,还有母亲临终前的遗言:别回槐岭村……
林小姐,你看这个。
陆沉从壁画后的暗格里取出个檀木匣子,匣子里放着本泛黄的族谱,六十年前,你的曾外祖母就是血祭的新娘。那年,她也是七月十五回到槐岭村。
族谱上,曾外祖母的名字旁边画着个红色的叉,下面写着:忤逆祖训,血债血偿。
林秋浑身发冷,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从小禁止她提起林家。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未读短信跃入眼帘:你以为逃得掉吗
窗外传来孩童的嬉笑声,林秋冲到窗前,却只看到满地的纸钱在风中打着旋。陆沉的煤油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她感觉有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脖颈。该上路了,新娘子……
阴森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林秋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时,林秋发现自己躺在槐树林里,手腕上的玉镯滚烫。月光下,槐树下立着口斑驳的槐木棺材,棺盖上刻着她的生辰八字。不远处,陆沉正拿着把铁锹,将一捧捧泥土铲进棺材。
你……
你在干什么
林秋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双脚被藤蔓缠住。陆沉转过身,脸上挂着诡异的笑:血祭该开始了。
他身后,无数人影从槐树林里走出,他们穿着褪色的嫁衣,脸上爬满青苔。
林秋想起姨婆日记里的话,拼命摇头:不!我不要当祭品!
她试图扯断藤蔓,却发现玉镯上的纹路正在发光。藤蔓突然松开,她踉跄着后退,撞在槐树上。树皮剥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抓痕,还有行用血写的字:唯有剪刀,可破诅咒。
陆沉步步逼近,身后的
新娘
们发出尖锐的笑声。林秋摸到口袋里的指甲剪,这是她上车前随手放进去的。她握紧剪刀,对着冲过来的陆沉刺去。剪刀刺入陆沉胸口的瞬间,他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槐树林里响起凄厉的哀嚎,那些
新娘
们开始腐烂,化作血水渗入泥土。林秋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月光下,槐树下的棺材缓缓打开,里面躺着具穿着嫁衣的白骨,腕间戴着和她一模一样的玉镯。
突然,祠堂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声,火光冲天。林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老宅,只见祠堂已经化为灰烬,陆沉站在火堆旁,朝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随后消失在火光中。
黎明时分,林秋坐在回程的车上,看着后视镜里逐渐消失的槐岭村。她打开姨婆的日记,在最后一页发现张泛黄的纸条:当玉镯发光时,诅咒便会解除。记住,林家的血,不能再流。
手机响起,是律师的电话:林小姐,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姨婆的死亡证明上,死亡日期是二十年前。
林秋浑身发冷,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颤抖。后视镜里,隐约能看到个穿红嫁衣的女子在向她招手。
车窗外,晨雾散尽,阳光洒在蜿蜒的山路上。林秋深踩油门,白色轿车消失在远方。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槐岭村的槐树林里,又多了棵新的槐树,树干上,刻着她的名字。
回到市区的第三天,林秋在镜中发现自己脖颈处多了道淡红的勒痕。她颤抖着伸手触碰,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槐树林里那只抚过她脖颈的手。浴室的镜面突然蒙上雾气,一行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