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盯着他指缝间露出的奥美拉唑字样。这是上周直播教过的胃药，弹幕还开玩笑说总裁也得挤地铁。

    男人掀起眼皮，睫毛在眼下投出病态的阴翳。他喉结滚动着咽下药片，喉间溢出沙哑的冷笑：家政系高材生

    云乔突然被手机震动惊得后退半步。

    支付宝到账提示音在车厢炸开：支付宝到账二、百、万、元。

    弹窗备注栏刺目地闪着：【衣服干洗费】

    整节车厢骤然安静，云乔手忙脚乱关声音时，瞥见转账方是用户77394。

    再抬头，劳斯莱斯幻影正缓缓降下车窗。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窗沿，无名指根有道陈年烫疤——与她小臂的伤痕如出一辙。

    云小姐。司机摇下车窗，霍总说请您...

    不用。云乔把保温桶塞进车窗，洗不干净的话，我按市场价赔。转身扎进地铁口的人群。

    傍晚刷朋友圈时，沈萱的动态刺痛眼睛：【谢谢江律师哥哥送的入职礼物[爱心]】配图是星巴克咖啡杯，倒影里隐约可见沈萱

    实习律师的工牌。

    云乔点开大图的手突然顿住。

    咖啡液面倒映的玻璃门外，自己穿着家政中心制服的身影清晰可见——拍摄时间正是今早面试时。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彩信。

    照片里沈萱的工牌被P成冒名顶替者，定位显示江遇白律师事务所。附带留言：【明早九点，证据链会出现在你信箱。】

    窗外飘起细雨，云乔摩挲着保温桶把手。砂锅内壁刻着母亲娟秀的字迹：1999.12.31赠爱女。这是当年医院给产妇的免费赠品。

    地铁隧道刮来的穿堂风里，她拆开霍氏家政部的录取通知书。信封内袋飘落张老照片：产房走廊里，四个华服妇人围着婴儿床，其中穿墨绿旗袍的正在调换襁褓。

    照片背面血书淋漓：【别相信喝过醒酒汤的人】

    第三章

    便利店白炽灯管嗡嗡作响，云乔往煮锅里添第四筐萝卜时，收银台感应器突然尖叫。

    黑西装男人抄走三盒解酒药，铂金袖扣在玻璃柜上刮出刺耳声响——正是今早地铁上那枚霍氏家徽。

    霍总现金还是扫码她故意把扫码枪对准男人苍白的指节，那里还沾着番茄汤渍。

    霍砚行掀起眼皮，眼底布满血丝：萝卜，两份。他屈指敲打关东煮柜，腕表秒针卡在11:59的位置。

    汤汁溅上围裙时，沈萱甜腻的声线刺破夜色：砚行哥哥怎么在这呀～

    el

    19包链勾住云乔手腕，滚烫的汤勺被撞翻。六十度热汤泼在手背，瞬间浮起透明水泡。

    姐姐怎么在打工呀沈萱挎住霍砚行臂弯，听说霍氏家政部时薪五百呢～她镶钻的美甲划过云乔胸牌，实习生三个字被刮出裂痕。

    云乔抽出消毒湿巾按在烫伤处：时薪五百的活，不是留给偷换工牌的人。她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是沈萱朋友圈的咖啡杯倒影——P图软件未擦净的原图水印清晰可见。

    霍砚行抽回手臂，沈萱的指甲油在他袖口刮出白痕。他抓起关东煮纸杯转身，杯底黏着张泛黄小票：1999年12月31日23:59，霍氏控股私立医院消费清单——新生儿护理费x2。

    哥哥等我！沈萱追出去时，玛莎拉蒂碾碎了地上的解酒药盒。

    云乔弯腰捡起铝箔板，背面用钢笔写着：别喝他们给的醒酒汤。字迹与母亲遗书一模一样。

    凌晨三点，烫伤的手背突突作痛。云乔在医药区翻找烫伤膏时，感应门叮咚作响。

    鸭舌帽少年把冒着寒气的塑料袋拍在收银台：冰美式。他卫衣领口露出喉结处的玫瑰纹身，POS机显示金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