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沈执声音很低，却像刀子，他不是我儿子。百分之百。

    晚上七点。

    沈执回到家，林疏影坐在餐桌旁，饭菜冷了三轮，她却一口未动。

    小辰睡着了她问。

    嗯，累了一天。他语气平静，今天他喊我‘爸爸’的次数，比过去一周都多。

    林疏影轻轻闭上眼，胸口仿佛被千斤压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执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向客厅，抽出沙发缝里的那本童话故事绘本。

    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小男孩站在海边，张开双手大喊：爸爸，我等你回来！

    他把书合上，扔在桌上，低声道：

    我不会原谅你。

    林疏影眼眶泛红。

    但我也不会放开他。

    就算他不是我亲生的，就算他喊我‘爸爸’是错的——我也认了。

    他是我儿子，五年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永远是。

    林家如果敢动他一下，我让他们血债血偿。

    林疏影怔怔望着他，眼泪终于落下。

    她原以为，他会选择抽身，会说一句把孩子带走吧，从此两清。

    她没想到，他会用一种几乎偏执的方式，把这段父子关系捧得如此高。

    你恨我，却从未对他退一步。她声音颤抖。

    因为我知道，他是无辜的。沈执声音冷硬，你和林家欠我的，我不会从他身上讨回。

    但你要记住——他是我沈执的儿子，不是你某段旧情的代偿品。

    你想留下来陪他，我不会赶你。

    但你没资格再谈‘我们’。

    林疏影咬唇：我知道。

    我没资格要你原谅，更没资格要求继续。

    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个母亲。

    沈执看了她一眼，久久未语。

    半晌，他低声说：

    你留下来，是为了他。

    不是为了我。

    林疏影点头：是。

    可她心里知道，她说的是一半。

    另一半，是她不敢说的。

    ——她留下来，也，是为了他。

    深夜十二点。

    林疏影悄悄打开门，站在沈执卧室门口。

    男人背对她坐在床边，正在处理一份企划案，灯光落在他脸上，那张曾陪她度过数百个深夜的轮廓依旧深刻。

    她没有进门，只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你……还肯让他叫你‘爸爸’。

    沈执头也不抬：你该感谢他。

    是他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父亲’。

    不是靠血缘，而是靠选择。

    我选择了他。

    但我没有选你。

    林疏影的泪终于绷不住了，一颗颗砸落在地板上。

    她轻声开口，声音颤得几乎听不清：

    我知道。

    但我不后悔回来了。

    因为我知道，不管我们之间如何，他已经是我们共同的命运。

    清城进入雨季，窗外细雨连绵，带着潮湿的凉意。

    沈予辰最近变得安静了许多。

    他不再在早晨醒来时第一时间扑进沈执怀里，也不再缠着林疏影讲故事、唱歌。他每天按时起床、吃饭、上学，规规矩矩得像个小大人。

    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那份欢快。

    辰辰是不是不开心林疏影问他。

    他摇头：没有呀。

    那你怎么都不缠爸爸妈妈了

    他低头咬着勺子：我怕你们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