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刀疤脸的倒台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彻底重组了整个园区架构。
从今天起,园区正式设立三大部门。
在一次全体高管会议上,我站在演讲台前,声音平静却不容质疑,人力资源部负责新人招募、培训和淘汰;市场部专注研发新话术和拓展客户渠道;风控部处理内外部风险。
坤沙坐在首位,看似仍是掌权者,实则只剩一个空壳。
那天晚上,我把他的亲信一网打尽,后知后觉的他,在那之后眼神就变了——像条被打断了脊梁的狗,表面还能吠两声,骨子里全是恐惧。
小郭说得对,我们要与时俱进。他干笑两声,目光游移不定。
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那份审计报告里,我藏了一份关于他本人的黑料,只等时机成熟。
阿梅被我提拔为人力资源部副总监,她现在像个完美的机器,执行我的每一道命令,眼神里那点人性的火花早已熄灭。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我有时会想起那个曾经害怕到发抖的女孩,但这种念头很快就被我丢进记忆的垃圾桶。
今天的转化率又创新高。阿梅放下一份报表,但有两组出现了问题,已经按规定处理了。
处理——这个词在新园区里有了全新的含义。
不是粗暴的毒打或谩骂,而是冰冷的制度和流程,就像我曾经在大厂经历的那样。
末位淘汰,绩效考核,OKR定方向,KPI给压力,只不过这里失败的代价是禁闭或死亡而已。
两个月后,诈骗金额翻了三倍,受害者人数突破历史新高。
园区运转如同一台完美的机器,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位置和任务,稍有差错就会被无情优化掉。
这里不再充斥着野蛮的喊叫和随意的暴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可怕的东西——制度化的残酷。
晚上十点,我独自坐在坤沙曾经的办公室里,望着窗外的灯光。
这间办公室早已被我改造成了简约的现代风格,没有那些俗气的金色装饰,只剩下黑白灰的冷色调和一面数据大屏。
我拿起桌上的茶杯,突然意识到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天没有真正休息了。
从一个底层猪仔到现在实际上的园区掌控者,只用了不到四个月时间。
但奇怪的是,我感受不到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计算和警惕。
郭总,坤总身体不太舒服,要不要找医生看看门外,新任的安保主管小声汇报。
我放下茶杯,镜片后的眼睛没有一丝波动:安排他去三区医务室,找张医生。
张医生是我的人,知道该做什么。
三天后,园区发出讣告,坤沙因心脏病突发去世。没有人怀疑,甚至没有人真正关心。
权力的交接如此平静,仿佛只是一次普通的人事变动。
我彻底坐上了这个王座,却发现自己成了这台机器最核心、也最孤独的那枚齿轮。
一天深夜,我看到阿梅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发呆。
还不休息我问。
郭总…她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我熟悉的恐惧,还有些别的东西。
有事就说。
我有时候会想起刚来这里的日子,她低声说,那时候虽然害怕,但至少感觉自己还是个人。现在……
我打断她:情绪对工作没有帮助,这点你应该清楚。
阿梅迅速低头:是,郭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试图回忆起自己被大厂裁员时的痛苦和屈辱,那些曾经驱使我走上这条路的情绪。
但奇怪的是,那些记忆如今只剩下冰冷的数据点——日期、金额、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