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浑身一震——这正是父亲说话前清嗓的习惯。
老鸦岭的七口红棺不能毁!神婆眼白完全翻上来,当年我们埋的根本不是......
话未说完,房梁突然砸下团粘稠的黑影。黑影裹住神婆头颅,发出毒蛇吐信的嘶嘶声。供桌上的米粒疯狂跳动,拼出快逃二字。
神婆猛地仰头,舌下的往生钱激射而出钉在门框上。她十指抠进米堆,指甲缝里渗出黑水:陈三是光绪年间......
七个灯盏同时炸裂,飞溅的灯油在空中凝成锁链形状。神婆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咕噜声,七窍涌出的黑血在地上汇成北斗图案。林小满扶住她后仰的身体时,摸到后颈处三根冰凉的银针。
是他......百年......尸王......神婆最后的耳语带着腐臭气息。尸体突然剧烈抽搐,后背道袍裂开,露出用尸油刺青的湘西赶尸路线图。路线终点标着老鸦岭,旁边画着具七窍钉铜钉的紫僵。
林小满掀开神婆的袖口,发现小臂内侧刻满正字。最新一道划痕还渗着血珠,按日期推算正是迁坟事故当天。当她试图取下银针时,针尾突然钻出红线虫,顺着指尖就要往皮肉里钻。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
她蘸着神婆的黑血在掌心画雷纹,红线虫遇血即焚。供桌下的陶瓮突然晃动,揭开发现里面泡着七只槐木人偶,每个心口都钉着银针。人偶背面用血写着村民的生辰,林小满找到属于母亲的那个——银针上缠着从自己毛衣上掉落的线头。
屋顶传来瓦片碎裂声。林小满将人偶塞进布包,瞥见房梁阴影里蹲着只纸扎猫头鹰。鸟喙上沾着新鲜脑浆,左眼是用往生钱做的假眼。她抄起烛台砸过去,猫头鹰振翅时抖落张黄符,上面画着陈三爷的画像——光绪三十三年的落款清晰可辨。
逃出凶宅时,林小满被门槛绊倒。掌心按到块凸起的青砖,撬开后发现是神婆藏的记事本。泛黄的纸页记录着每年中元节村中暴毙人数,1983年那页被血渍覆盖,隐约能辨出七尸换命几个字。
巷口突然亮起绿莹莹的灯笼。林小满翻进废弃牛棚,看见陈三爷带着两个纸人挨户搜查。纸人脖颈系着染血铜钱,走过之处留下湿漉漉的尸液。当它们靠近时,怀里的槐木人偶突然发烫,林小满惊觉这些人偶竟是感应追魂的法器。
她摸出《黄泉簿》盖在人偶上,朱砂符咒亮起微光。书页间突然飘落张照片,是青云子与神婆的合影,背景里的道观匾额写着清虚观。照片背面写着:若遇大劫,可寻观中......后半句被血迹模糊。
鸡鸣破晓时分,林小满在老槐树洞中发现神婆藏的法器箱。墨斗里的线早已霉变,但箱底压着的《赶尸秘录》中,夹着张发黑的符纸——正是当年封印陈三爷所用的镇尸符原件。符纸背面用朱砂备注:此獠已修成尸解仙,每逢甲子需换七窍铜钉。
当阳光照到符纸上的北斗图案时,林小满突然想起祠堂的七具坐棺。她摸出父亲玉佩对照,《黄泉簿》上的七星阵图与玉佩纹路完美重合。玉佩中心突然弹出枚铜钉,钉身刻满梵文——正是插在陈三天灵盖的镇尸钉。
第三卷:阴阳决战
第七章
百鬼夜行
祠堂屋檐下的白灯笼突然泛起绿光时,林小满正用鸡喉血描画最后一道镇魂符。中元节的阴风卷着纸钱灰扑在阵眼中央,七件阴器在北斗方位微微震颤——染血孝衣压天枢,槐木人偶镇天璇,往生钱锁天玑,父亲的玉佩悬玉衡,镇尸钉钉开阳,神婆的墨斗缠摇光,青云子的道袍覆天权。
咔嚓!
供桌上的三清铃突然炸裂。林小满回头看见月光被黑雾吞噬,村道上飘来密密麻麻的纸人。这些纸人脖颈系着染血铜钱,空洞的眼窝里爬出红线虫,走过之处青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