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不甘地瞧着我：程锦，不，景玥，你不是喜欢章辰吗，怎么舍得这样对他难道你也不要你儿子了吗

    喜欢

    儿子

    如果是从前的景玥，应该会犹豫吧。

    可二十五岁的程锦，已经站在景玥一辈子都够不到的高度了。

    又何必把束缚景玥的东西捡起来再束缚自己呢。

    所有抛弃过我的，都不配得到原谅。更何况，属于景玥的人生早已经结束了，他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颜悦绝望地看着我，再看看周围的人群。

    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警察带走颜悦时，我将一个U盘也交给了他们。

    那里面记录了她从前放火烧死我的证据，是贺野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

    此外还有她曾经校园欺凌、职场霸凌、聚众吸毒等，加上如今杀人未遂，足够她把牢底坐穿了。

    这次，她别再想翻身。

    14.

    我在海边找到了章辰。

    那是从前我们初遇的地方。

    现在的海面上，也和多年前一样摇曳着这座城市的灯光，既朦胧，又稀碎。

    那时候因为一句你的眼睛真好看，我就跌入了婚姻的炼狱。

    到死都无法逃脱。

    章辰喝得烂醉，瘫坐在沙滩上小声呜咽。

    才三十来岁的年纪，两鬓就长出了丝丝白发，也再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或许是醉得脑子不清醒了，他睁开眼看到我的瞬间，竟露出一副柔软脆弱的表情。

    他断了的手和腿都打着石膏，想坐起来却几次都使不上劲，只能继续躺在地上。

    无奈地笑着。

    可笑着笑着就哭了。

    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

    所以等你很久了。

    我站在旁边没说话。

    只是淡然地盯着他，不带任何情绪。

    章辰似乎被我这样的眼神伤到了，迅速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你应该很恨我吧，我也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晚才发现我其实是爱你的。

    你走后，我无论在做什么事，面对什么人，都会想你。

    想起你睡着的样子。

    你温柔抱着我的时候。

    你说你过得很幸福，要一辈子在一起的瞬间。

    还有……

    章辰停顿了片刻，捂着心口低声啜泣。

    像个小孩一样蜷缩在我腿边。

    ……还有，你毫无气息地躺在废墟里那一刻。

    我天真地认为只要我的生活里有了颜悦，只要抹除你在那个家里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我就会忘掉你，就会忘掉曾经我对你造成的伤害。

    可事实是，压根就忘不掉。

    章辰细细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只是每一句，都让人反胃。

    当初他爱颜悦，却找了我当替身。

    后来我死了，他依旧想找一个人来当我的替身。

    这种廉价的爱，真让人恶心。

    我准备离开时，章沐锦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

    紧紧抱着我的大腿不放。

    妈妈，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对不起，妈妈，沐沐那天不应该打你的，你原谅沐沐好不好

    我不要爸爸了，我要和妈妈在一起生活。

    他眨巴着双眼，满脸期待地等待我回复。

    就连章辰也转过头来看着我。

    我拉开章沐景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我不是你妈妈。

    像你这样谁都可以抛弃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