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开口，声音依旧虚弱，却刻意保持着距离感。

    苏晚晚的心沉了下去。

    她试探着问：你……记得之前醒来过一次吗

    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摇头：不曾，想必是夫人记错了。

    他又补充道：我是林彦，承蒙夫人照料。

    他对她口中的萧玦，只字不提，仿佛那只是一个存在于传说中的，他所敬仰的已故主帅。

    苏晚晚感到一阵无力，心头那点因他唤她名字而燃起的微弱希望，又被他亲手掐灭。

    这家伙，还演

    她看着他那张与萧玦有七八分相似，却又明显不同的脸，只觉得无比困惑和撕扯。

    他到底是谁

    萧玦……真的没了吗

    3

    试探真相

    苏晚晚不信萧玦已死。

    她开始在军营里，不动声色地留意那些关于林将军的言谈。

    闲聊中，她听一个老兵抱怨：林将军真是怪，以前明明爱吃甜羹，现在碰都不碰了，跟咱们以前的萧将军一个口味。

    另一个士兵接过话头：何止啊，林将军练兵时那个眼神，那股狠劲儿，简直跟萧将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晚晚的心，随着这些只言片语，一寸寸下沉，又一寸寸升起希望。

    这些描述，分明就是她的萧玦，可他们口中的名字，却是林彦。

    她决定亲自试探。

    一日送药过去，苏晚晚状似无意地提起：听闻以前萧将军左肩有处旧伤，阴雨天便会不适，不知林将军可曾听他说起过

    正看着兵书的林彦动作微顿，头也未抬：萧将军之事，我怎会尽知。

    他的语气平淡，却快得有些刻意。

    苏晚晚又道：我记得萧玦说过，他最不喜营中伙夫做的葱油饼，嫌弃太油腻。

    林彦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眼看她，目光深邃：夫人倒是对萧将军的喜好，记得清楚。

    他避开了问题，但苏晚晚清晰地看到，他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收紧，耳根处，一抹不自然的红悄然蔓延开。

    又一次，军中议事，讨论敌军动向。

    将领们对着地图争执不休，判断不出敌军主攻方向。

    苏晚晚旁听着，忽然开口：敌军会不会声东击西，佯攻西侧山口，实则在北面二十里外的枯木林设伏

    这是前世萧玦一次险胜的关键判断。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林彦几乎是本能地反驳：不可能！枯木林地势狭窄，不利大军……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语气、措辞、甚至那瞬间皱起的眉头，都和萧玦如出一辙。

    他自己也愣住了，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帐内霎时安静下来。

    坐在角落的老谋士抬起眼皮，意味深长地扫了林彦一眼，又看向苏晚晚，捋了捋胡须。

    苏晚晚垂下眼帘，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装！接着装！

    她心里的小人简直想跳起来指着他鼻子骂。

    这哥们儿搁这儿跟她玩剧本杀呢一人分饰两角奥斯卡真该给你补个小金人！

    好，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逼你说！

    苏晚晚决定加大火力。

    接下来的几天，她刻意在林彦面前流露出对亡夫萧玦的无尽哀思。

    她时常望着营帐外发呆，眼圈总是红红的。

    这天，她甚至找出一块素布，开始缝制一个小小的包裹。

    林彦看在眼里，眉宇间的郁色越来越重。

    夫人在做什么他终于忍不住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晚晚抬起头，眼底是化不开的悲伤：夫君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