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辉放开我，退后几步，眼中闪过痛苦和迷茫。我知道我的话刺痛了他——因为当初他也在场，也在等AI指令。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警官走进来，在赵辉耳边低语几句。赵辉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最终下达命令:把陆景逸带走隔离审讯。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你应该抓的是刀锋公司的顾雪晴。我说。

    赵辉眉头紧锁:为什么

    我在发布会上注意到她有个习惯——用食指敲鼻尖，这是我的习惯。而且是她创立了刀锋，开发了那种能变形的义肢。

    就凭这个

    还有她看我的眼神——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我向前倾身，如果我们现在不抓她，很快会有新的执行者出现。我想赢，赵辉。

    赵辉摇头:这太牵强了…

    我预测对了陆景逸，不是吗

    赵辉沉默许久，最终拿起通讯器:申请AI高级行动权限。他转向我:我会派人监视顾雪晴，但如果你要接近她，必须戴着控制装置。

    当然。我点头。

    当赵辉转身离开时，我望向窗外。夜色中，城市的灯光如同散落的星辰。而在某处，我的另一个自己正等待着我，准备揭开这场游戏的真相。

    5

    双面对决

    赵辉的批准让我意外。不到一小时，我坐在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里，脖子上的AI项圈闪着微弱的蓝光。富人区的道路宽敞而空旷，两侧是精心修剪的绿植，间隔栽种着一模一样的景观树——整齐得令人不适。

    AI权限使用中。车载系统平静地播报着，语气如同谈论今日天气。这权限让一个死刑犯驾驶着政府车辆，前往一个亿万富豪的家。这世界真是荒谬。

    我看着窗外不断闪过的监控摄像头，它们像无数只眼睛，永远睁着，永远注视。这个时代，没有隐私，没有秘密，除非——你知道如何戏弄系统。

    顾雪晴的别墅位于富人区最高处，俯瞰整个城市。白色的建筑在夜色中如同一座幽灵城堡，但我知道它的主人比幽灵更危险。

    安检门前，AI系统扫描了我的项圈。

    政府最高权限确认，准许通行。机械音响起，门无声滑开。

    我停好车，手指抚过口袋里的枪。它感觉冰冷而坚实，提醒我这不是梦境。深吸一口气，我给枪上膛，推开车门。

    别墅门禁同样被AI权限覆盖，轻而易举地被我突破。我踏入大厅，四周一片漆黑。黑暗中，我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空气微凉，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既熟悉又陌生。

    AI，开灯。我命令道。

    灯光没有完全亮起，只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仿佛在挣扎。在这诡异的光线中，我听到了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她在等我。

    顾雪晴。我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

    秦风。她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伴随着高跟鞋的脚步声。灯光忽然强烈了一些，照亮了楼梯上的人影。

    她依然穿着那件红色晚礼服，项链上的钻石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她的微笑让我感到一种奇异的熟悉，仿佛照镜子般的违和感。

    你来了，比我预计的要快。她说，声音里带着欣赏。

    你在期待我。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当然，这场游戏的终点就是我们的会面。她缓步走下楼梯，每一步都优雅而从容，仿佛这是一场盛大舞会的入场仪式。

    为什么我抬起枪，对准她的心脏，沙布尔的哲学三部曲，奢靡的牺牲、阴暗的屠宰、朝圣的献祭——你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

    顾雪晴停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丝毫不在意指向她的枪口。